一见这情形,城头的张成终于看清了形势,脸色一白,慌忙高呼,“关城门……快关上城门……”
只是,守住城门的兵勇已经被蜂拥而入的溃兵冲散,后面的溃兵还在拼命地往城中挤,城门哪里还关得上!
终于,李汗青率先杀进了城门,当即便是一声如雷暴喝,“降者不杀……”
今夜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他早就想吼出这句“降者不杀”了。
可是,他必须忍着,必须继续杀戮,只有这样才能驱赶这群溃兵趁乱夺门。
如今,已经夺下了城门,他终于可以劝降了。
听得他的暴喝生,紧随而至的窦平等亲卫也纷纷高呼起来,“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闻言,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溃兵哪里还敢抵抗?
城头的张成顿时也面如死灰,艰难地冲侍立在侧的心腹摆了摆手,“投降吧!”
刺史大人的五千人马都抵挡不住这些贼人,城中这五百多号临时招募的兵勇又如何能当得住这些贼人?
继续顽抗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一声暗叹,张成强自一振精神,仔细地整了整衣帽,一转身,步履沉重地朝城下去了。
见守军与溃兵尽降,李汗青连忙让窦平接手城防,解除降兵的兵甲。
这时,张成径直找了过来,冲马上的李汗青作了个揖,“涅阳县令张成见过将军!”
李汗青连忙跳下马来,抱拳还了一礼,“见过张县令,张县令深明大义,此举免去了许多死伤……”
不待李汗青说完,张成又冲李汗青作了一揖,神情苦涩,“张成无能,愧对朝廷,只望将军能心怀慈悲,放过城中军民!”
李汗青爽朗一笑,“张县令多虑了,我军先后攻陷长社、雉县、鲁阳、宛城、西鄂,从未滥杀无辜!我军起事只是为了推翻昏君,为天下人打出一个太平盛世,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张成神色一松,又冲李汗青一礼,“多谢将军!”
说罢,他突然“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剑。
李汗青顿时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要拔剑。
见状,周围的几个亲卫纷纷也要拔刀,“呛呛呛……”
可是下一秒,张成却将拔出的长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拉。
当钟繇匆匆率部赶到之时,亲卫营已经解除了降兵的兵甲,接管了城防,但李汗青却依旧怔怔地立于张成的尸骸前,眼帘低垂,神色阴沉。
在他面前,张成已经横尸当场,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柄带血的长剑。
一见这情形,钟繇便猜出了几分端倪,连忙策马上前,轻声地叫了一声,“汗青……”
李汗青轻轻地摆了摆手,缓缓睁开眼来,一声长叹,“他这又是何苦呢?”
钟繇神色一滞,却见李汗青精神一振,翻身上了马,“元长,这涅阳城便交给你了!”
说着,他声音一扬,“传我帅令:亲卫营立刻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