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右中郎将已如丧家之犬,南面他已经不敢去了,而北面的雉县又在波才手里,若是连郦县也丢了,那就真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朱儁不敢耽搁,带着残部直奔郦县县城而去,到了城外却见城门紧闭,城头岗哨林立,如临大敌。
朱儁只得上前叫门,听说来的是朱儁,城头的守军却是惊疑不定,迟迟不肯开门。
就在朱儁和一干将领不耐之际,一将匆匆走上城头往下一张望,顿时大惊,“大人,真的是你们!”
一见城头那人,城下的朱儁顿时怒气勃发,“你竟躲到郦县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坚孙文台!
他不怪孙坚突袭雉衡岭失败,他也不怪孙坚损兵折将,可是,你不能打了败仗就往郦县躲啊!
你要是回了西鄂,我朱儁岂能丢了西鄂城?
他哪里知道孙坚也是有苦难言,当时那情况,他能逃出生天已是万幸,哪里还回得去西鄂?
眼见朱儁勃然大怒,孙坚不禁虎目一红,却也只得连忙请罪,“末将无能……”
闻言,朱儁心中一软,“罢了!此一败,罪不在你……”
是啊!突袭雉衡岭的计划虽然是孙坚提出来的,但他朱儁也是赞同的;虽然贼人是借孙坚之名骗开的城门,但是要怪也只能怪守门的将领太大意了!
只是,昨夜驻守北门的罗军侯早已战死,被黄巾军葬在了西鄂城外。
残阳如血,西鄂城西郊的荒岭之下,两个堆满尸骸的大土坑慢慢被被填平,最后立起了两块木牌:一块上书“西鄂之战汉军阵亡将士墓”,一块上书“西鄂之战黄巾军阵亡将士墓”。
虽然昨夜是生死搏杀的敌人,但此刻……死者已矣,都是阵亡将士。
唯一不同的是,一群被征召而来的石匠正在城西为阵亡的黄巾军将士立碑——一座即将刻上他们姓名的纪念碑!
祭奠完阵亡将士时,天色已经暗了,李汗青回到县衙大堂立即让人叫来了葛才和于先,“如今,宛城、西鄂、雉县尽在我军手里,但朱儁率残部退守郦县,如鲠在喉,不过,本帅暂时不会攻取郦县,所以西鄂城需要重兵把守,本帅准备把它交给你们!”
葛才、于先微微一愣,连忙起身,轰然允诺,“大帅放心,城在人在!”
只是,于先稍一犹豫,狐疑地问了一句,“大帅,为何不趁胜攻取郦县?如今朱儁所部新败,士气低落,定然守不住郦县!”
李汗青微微一笑,“有些人不一定要赶尽杀绝,留着他们收益会更大!”
于先微微一愣,仍然满脸疑惑。
李汗青却没有再多做解释,摆了摆手,“去接手城防吧!”
眼见葛才于先匆匆离去,一旁的钟繇才笑着开了口,“也不知道朱儁听到你这番话会作何感想哦?”
葛才于先不清楚李汗青的心思,他却是清楚的。
如今,朱儁残部和郦县县城就是一块遮羞布,既是汉廷的遮羞布,也是他李汗青的遮羞布,若是一把将这遮羞布撕开,那么,汉廷必将震怒,他李汗青和南阳黄巾军将面临更加猛烈的反击,而他李汗青需要时间发展!
李汗青微微一笑,“想来朱儁终有一天也会想明白的!”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元长,我先回宛城,这边的事便交给你了……”
这边的事还多,纪念碑落成需要他主持典礼,雉衡岭的黄巾军大寨要尽快南迁……
但他还得尽快解决掉皇甫嵩,只有尽快打到汉水边,完全控制住南阳盆地的所有咽喉要道,他才能安心地发展。
钟繇连忙站起身来,肃然一礼,“敢不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