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突然,伺候匆匆从前队而来,“大帅,前方有喊杀声!”
“呃……”
李汗青不禁一愣,“喊杀声,哪里来的……”
即便那股汉军已经败退到此,又是谁在和他们厮杀呢?
难道……波帅已经追杀到此了!
一念及此,他顿时精神一振,取下鞍侧的大铁枪就冲了出去,“准备冲锋……”
众将士纷纷取下武器跟上去。
“杀啊……杀啊……”
很快,李汗青便听到那喊杀声,连忙一声暴喝,好似平地起炸雷,“颍川李汗青在此……”
暴喝声一响,那喊杀声明显一弱。
李汗青策马舞矛冲到近前,却只看到满地的马骸人尸。
不待李汗青发问,便有一骑匆匆地迎了上来,确实浑身浴血的于先,“大帅,快……葛才已经带着人追上去了!”
他和葛才一路追到了郦县境内,终于惹怒了孙坚,被堵在了这里,要不是李汗青及时赶到,只怕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正是李汗青那声暴喝吓得孙坚带着人慌忙便跑。
闻言,李汗青连忙一拔马缰,便循声追上了过去,“颍川李汗青在此……”
圆月当空,群星璀璨,孙坚和一众幸存的汉军精骑却惶惶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地狂奔着。
“颍川李汗青在此……”
身后那不时响起的暴喝声就如一记记重锤锤在了他们心底。
不断有人掉队,不断有人失散,逃出不过三五里,孙坚身后已不足百骑了,可是那暴喝声却再次响了起来,振聋发聩,“颍川李汗青在此……”
听得那暴喝声又近了许多,一个亲卫突然调转马头便往斜刺里跑,“江东儿郎随我走……”
随即,一个个亲卫纷纷调头跟了上去,不多时,孙坚身后便只剩下了寥寥数骑。
孙坚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他已经没有停留。
他们已生命为他掩护,他又怎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活着!
唯有活着,才有机会为他们报仇!
李汗青!
我孙文台与你不共戴天!
“颍川李汗青在此……”
身后的暴喝声渐渐远去,孙坚终于浑身一松,但一双虎目已经通红,两行热泪悄然滚落,摔落风中。
李汗青被孙坚的那队亲卫引开了,但撂翻他们之后,他没有继续追击,匆匆地找到了葛才和于先,将情况一了解,当即有了决断,“立刻让后续部队跟上,随本帅去西鄂……”
夜渐深,朱儁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安稳,只觉心神不宁。
孙坚怎地会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
成与没成,也该有结果了吧?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亲卫的声音,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惶恐,“大人,有紧急军情!”
朱儁腾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进!”
亲卫连忙推门而入,冲床榻上的朱儁抱拳一礼,声音沉重,“孙将军所部突袭失败,所部伤亡惨重,仅余四百余骑,孙将军也在乱战中走失……生死不知……”
“什么?”
朱儁一惊,连忙掀开锦被跳下床来,趿上鞋便往门口走,“回来的人呢?”
亲兵连忙跟上,“军情重大,罗军侯一听立刻便让小人来向找大人禀报了,败退回来的兄弟此刻应该已经进城……”
“当当……当当……”
亲卫话音未落,城头的警钟便陡然响了起来,朱儁顿时如遭雷击,“中计了……”
确实,孙坚残部被一路追击,最终幸免的不过是跟着孙坚逃出生天的寥寥数骑,哪里来的三百余骑?
那“败退”到西鄂城北门的三百余骑正是李汗青的亲卫营!
而宿卫北门的罗军侯却信以为真,为他们打开了城门。
“当当……当当……”
夜幕下,西鄂城头警钟长鸣,北门里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