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胜府城并非大渊王朝的西界终点,再往西一百里才是与西蛮国的分界碑,只因这一百里广袤的土地上没有什么天险依靠无法建城。事实证明首任龙城飞将慕容至尊的决策是正确的,三百年来,西胜府据险而守,是大渊王朝最坚固的一处工事。
长年累月,界碑淹没于风霜之下,渊王朝三字上刻满了刀剑印痕。
世人只知大渊建国三百年,四海臣服,蛮夷服化,及至华夏历代王朝之巅峰,岂知三百年来,这一百里土地上征战从未止歇,多少西胜将士浴血奋战,得保冀州皇城显贵们不可一世,趾高气扬。
相对于皇城士子们激扬文字花天酒地,西胜府总督龙城飞将忍受着被朝堂奸佞扣上造反的屎盆子,还要带着被皇帝一再削减的丁点兵力与西蛮国周旋到底,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难怪西蛮国皇帝胡察尔无数次在朝堂上指东冷笑,“只要破了西胜,连东海都是我西蛮疆土!”
慕容笙伸手抚摸着那界碑,陷入沉思,这可不就是我的祖先们殚精竭虑几代人所守护的东西吗?
“西蛮子还真是奇怪,日日想着入侵大渊,却不把这界碑摘掉。”东光冷笑一声。
慕容笙笑他无知,接着道:“你以为他们是真傻?西蛮子脑子灵光着呢。正是有这界碑的存在,西蛮可以任意驰骋在大渊的国土上,才有将大渊踩在脚下的感觉。”
“到西蛮边境了,大家小心行事,前面就是西蛮最东城霸陵州。”东鹏不忘提醒众人。
西蛮统一后,重新划分疆域组成,号称十一州,比独占华夏的大渊还多了两州呢。
在大渊士子眼中,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西蛮总疆域还不及大渊的两个州,它的州域大小顶多抵得上大渊的一个郡。
原本东鹏一行还在忧心西蛮城池守将会不会有意阻拦,准备了好些银两准备打点,岂料守城将士却说,为庆祝西蛮国储君胡罕皇子大婚,皇帝陛下下令举国庆祝三月,凡是四海之内赶来为皇子庆祝的人,皆可入城。
那军士瞪着眼睛瞅了瞅东鹏,不忘提醒一句,“若是有人敢捣乱,休想活命出西蛮,尤其是你们这些中原武人。”
这便是西蛮与大渊不同之处,门户敞开了让你来,走不走得掉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就是如此自信。
这可不就是强盛的表现么?
东鹏陪着笑脸说:“我们也是得到消息专程赶来为皇子殿下道贺的,沾沾喜气,傻子才会不要命地在西京生事。”
西京指西京州,乃西蛮国都城所在。
慕容笙乍听得胡罕大大婚,心中困惑,怎么西蛮国两位皇子迫不及待一起成婚呢,莫非是要争储位?
那军士收了东鹏的银子,态度算是极好,一脸笑意,“沾喜气?在你们大渊没沾够吗,跑这么远来沾。”
慕容笙如遭雷击,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惊问:“漠烟公主不是嫁给小皇子吗,怎么变成大皇子了?”
“起初我也听说是这样,后来的事谁知道呢!”
军士一挥手让人撤了栅,示意他们赶快进城,别挡着后面的人。
慕容笙心中更加惶惑,难道是西蛮国再打什么鬼主意,或者大皇子仗着自己储君的地位将胡多多压制了?他们有没有问过公主,她愿不愿意?
慕容笙见过那胡多多,虽然仗着身份尊贵有些霸道,相貌还是挺出众的,配得上漠烟,就恐那胡罕是个歪瓜裂枣,让漠烟受了委屈。
入城之后,慕容笙心事重重,脸上愁云密布,好几次东鹏故意跟他搭讪说话也不理睬。
西蛮之地与中原果然大有区别,民风特异,从人民着装就可以看出,百姓都着皮袄,羊皮居多,还有牛皮马皮等,富庶子弟穿的是精美的貂绒,一些个类似强人的粗狂汉子则着虎豹兽皮。西蛮一年只有两季,隆冬和炎夏,炎夏昼夜温差大,偶然也会遇到七月飞雪,常年穿皮袄也就不怎么觉得热了。
街上着布衣的人也有,却极少,穿锦衣绸缎的土绅偶尔也能见到。主要西蛮之地不能养蚕,不产布帛,布匹丝绸主要靠通商互换,战争一开,这商路一断,更难有布衣穿了。
蛮族人与中原人相貌大相径庭,前者高大丑陋,后者小巧玲珑,一眼就能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