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憨子,还不放开燕国太子丹?我已承诺放了你母!”信陵君一声呼喝打断了赵端神思。
“正儿你不是总闹着要见你的母亲吗?如今她就在这里,还快过来见过你的母亲?”公孙子楚尽显慈父的关爱向赵端招手喊道。
赵端一怔,思念了朱姬这么多年,一朝之间终于相见,自己内心竟生出了怯意。
窝瓜脸的吕不韦小跑而来,推开腹黑等人,拿去架在燕丹脖颈的宝剑,一把大手抓起自己的小手,就引着自己来到抱着另一小童的朱姬身前,不无感叹的说道:“少主,这就是你母!母子相认乃是人之大伦,即便你母改嫁也是你母!”
朱姬饱含眼泪的凝望有些失神的赵端,伸出一手拉住赵端小手,突然一把拥入她的怀中,无限悔恨的说道:“对不住我儿,母亲当年把你遗弃了……”
朱姬话语哽咽,一句话未说完,便紧紧抱住了赵端嚎啕大哭了起来。
周围围观之人任谁都能从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听得出来,朱姬就是憨傻小童的亲生母亲。
久违的怀抱,熟悉的体味,如同黄泽中的大水一样,包紧了自己孤独的灵魂。
幸运遇上朱姬,没有朱姬的哺乳,自己早已死去,是不是亲生母亲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端无法抗拒炙热的母爱,和朱姬紧紧拥抱,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此子从小未见过生母,如何知晓此妾就是他母呢?”赵端在感动之中听到身后昌平君的质疑。
又听信陵君不无叹息说道:“好一对母子情深,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吧,今夜变故来得实在突然,公子里面请,不知你奉将军杨摎之命连夜出使我繁阳,他有何企图呢?”
昌平君颔首,拱手说道:“魏舅客气了!平原君赵舅不幸崩薨,既然我遇上了,于情于理小子自该先行吊唁一番才是啊!”
“好啊,公子有心,可怜我的姐夫!”信陵君也不由感伤起来。
吕不韦也神情悲伤的附和:“仆下也当去吊唁平原公子,当年若非他放我和主公出邯郸城,恐怕早死民愤群殴之中了!”
就在信陵君引领二人前往馆舍之时,一队黑衣甲胄之士,在信陵君的门客引领下,飞奔入院一人疾呼:“平原公子何在?大王急令王叔即刻回都共赴国难,燕卒起二军,车二千乘,攻鄗攻代!”
院中所有人闻听一片哗然。
“赵王的黑衣侍卫都亲临繁阳城传信,看来军情确实十万火急!”
信陵君不由停住步伐,不可置信的拱手向那一众黑衣之士确认:“还请郎中令,再说一遍!”
黑衣威武将军朗声答道:“回禀信陵公子,燕王起二军,车二千乘,以栗腹为将攻鄗,以卿秦为将攻代。我赵国北地形势危急啊!相邦如今何在?”
赵端读史清楚的记得公元前251年确有燕国伐赵之事,如此看来历史没有改变。可是秦国的事情为何就没个眉目呢?
就在赵端胡思乱想之际,信陵君厉声点指人群中还在和一众仆役撒泼哭闹抱怨受了欺负的燕丹:“来人将燕国太子丹以及一众仆从门客悉数拿下,让郎中令带回邯郸交与大王处置!”
人群中有人议论道:“难道平原君被杀是燕人蓄意而为?这回燕国小童恐怕活不成了!”
太子丹闻言,立时老实了,乖乖被人提拎到了一群黑衣甲胄之士面前。
“这是何意?信陵公子,相邦王叔何在?”黑衣将军不解问道。
“姐夫薨了!乃是被此小童所杀!”信陵君哀伤说道。
“啊……”黑衣将军也不由惊呼。
“卫君,将一众优伶贱人放了吧!”信陵君又对卫君说道。
“喏!”卫君连声应喏,竟亲手为鸡胸小童解开了绑绳。
“母亲……”鸡胸小童得以自由,大声呼喊,疾奔朱姬而来。
朱姬一把揽过鸡胸小童,随即双臂紧紧抱住三个男童,呜咽哭泣,眼泪哗哗流,动情说道:“我们母子四人以后再不分离如何?”
这是多么美好的大团圆啊,可能吗?
朱姬的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了公孙子楚阴恻恻音声:“朱姬适才别怪我无情,不认你,那是为你们好!把憨子留下,你带着孩子快出城吧!”
公孙子楚一把将赵端拉出,又苦涩的说道:“憨儿,你可惹了大祸,跟紧我,说不定你我今夜都会丧命于此啊!”
就在赵端发怔不解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箭矢破空声,公孙子楚疾呼:“憨儿小心!”
公孙子楚一把将自己扑倒在地,同时一支白羽箭矢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随即人群中有人惨叫一声岛落在地,顿时院中骚乱起来,“捉拿刺客,保护主公!”的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院中那群赵王的黑衣将军,一眼看到房顶的黑影,伸手取出腰间所挂短弩,同时从后背箭筒取出箭矢,拉弩上箭,行云流水,转眼间一气呵成,对着房顶黑影就扣动了扳机,箭矢呼啸而出,随即出来一声惨叫及房瓦翻动声,一人翻滚着就从房顶摔落在地面。
信陵君和门客飞奔向前,查看刺客之后,禀报道:“人已死,乃是安平君门客!”
“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俺啊!”被一群人簇拥躲墙角的安平君田复举手向信陵君高呼辩解道。
“冤枉了你,也不冤!谁让你平日里和公孙傒走得那般近!盘查你的仆役门客,看是否还有公孙傒的细作!”信陵君高呼回应,随后又对身后门客说道:“来人放了公孙子楚的一众属下,省得出了意外,本君还得担着干系!”
赵端明白信陵君之所以这样做,乃是为了保护自己。
经历了这次刺杀之后,赵端恍然明白公孙子楚直觉的精准。
那出手不凡的黑衣将军,动作娴熟的挂起短弩,和信陵君吕不韦昌平君一众人疾奔馆舍之中,不多时就和信陵君表情沉痛的出来,向信陵君一抱拳说道:“天要折我赵国擎天博玉柱啊!小子本该留下为公子守灵,怎奈还要回邯郸向大王复命,护送平原公子灵柩回都之事还要仰仗信陵公子!
小子走之后,还请信陵公子尽快撤离繁阳,秦军并未远撤,城外廉颇将军也要率领南营大军前往北代边地,是非之地不可久待啊!”
信陵君握住会黑衣将军的手臂颔首,红着眼圈长吁一口气道:“此行繁阳,皆是我之错,是我害了姐夫,真不如如何面对我那老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