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图鲁的称号被那鳌拜夺去了,我是第一个不服的。有道是父亲英雄儿好汉,我父王既然是古英巴图鲁,那么论理,我也应该有这巴图鲁的称号。”
“所以便时常想效仿父王,把这满洲第一巴图鲁的称号拿回来。”
“说实话,其实我这武艺还真不错,估计比我父王当年,也要厉害一些,如今只是锥处囊中,其末立见而已。这次见了吴帅,也是心生敬佩,想取上一些经验。”
吴三桂没想到这满达海居然是个直性子的,一见面也不外道,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当年自己单骑救父,确实是一段佳话。虽然在给朝廷的奏折上有些夸耀之词。但当时清军虽然没有一万之众,但千八百人总还是有的。那时候自己少年武勇,可谓雄姿英发,也确实值得夸耀。
所以吴三桂态度缓和了一点,道:
“贝子爷还是少听些戏文比较好,听在下的劝,这军阵之上,其实武将的个人武勇起不到什么大用。真正的万人敌还是在这行军布阵,临敌指挥之上。贝子爷万金之体,还是不要轻易的以身犯险。”
满达海却撇了撇嘴,心中不以为然。暗想:
“西楚霸王当年学的也是万人敌的兵法,但后来不还是以勇武成名吗。”
“自己的老爹如今年老力衰,一点当年的英气都看不到了。做起事情来,前怕狼后怕虎的。生怕自己磕着碰着。”
“这吴三桂和阿济格也都是一样,碍于老爹的面子,怕我受伤,便不肯让我出战。”
“然而我少年英雄,若不能在战阵上一展拳脚,又怎能成名于天下?今天阵前若有机会,凭着我这白马银枪,定然要闯出一番名号出来!”
这时,天光泛亮,晨雾也渐渐退去。阿济格拿出千里镜向对面大顺的军阵看去。
由于两军还距离较远,所以前线的将领都还忙着部署军阵,一时间都没有急着前进。
阿济格手中的这个千里镜还是汤若望所赠,去年清军入关时,对耶稣会并没有进行滋扰,反而特意派兵把教堂保护了起来。避免遭受兵祸的侵袭。
汤若望投桃报李,赠送了一些西洋的玩意儿,其中就有这个千里镜。
其实这个千里镜虽然是个稀罕玩意,但也不算什么奇珍异宝。阿济格早就见过这东西,然而汤若望赠送的这几个千里镜,能比寻常的千里镜要好用一些,所以这次阿济格也给带在了身边。
此时透过千里镜,阿济格却在对方的阵中,看到了一个奇怪人影。一身绣金行套,厚底长靴。背上两杆横着出来的护背旗怎么看都是戏班子里的优伶。
然而这人居然在大顺的阵中指手画脚,看上来官职还不小。阿济格看了半天,不解其意,便把千里镜递给了身边的号称满洲第一勇士的鳌拜,鳌拜接过千里镜也看了半天,有点纳闷道:“我怎么看着有点像刘宗敏啊!”
在山海关大战时,鳌拜是和刘宗敏交过手的,而且当时还射了刘宗敏一箭,差点要了刘宗敏的性命。所以对于刘宗敏,鳌拜的印象很是深刻。
不过堂堂大顺军的权将军刘宗敏,怎么不好好顶盔掼甲,反而穿了一身唱戏武生行套来到这两军阵前,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阿济格和鳌拜自然大惑不解。
当然,对面的刘宗敏自然没有吃错药。他身上穿的正是熊元霸的那一套天魔神甲。
平日里他擅使两把长刀,今天这双刀也不用了。把屠龙刀挂在了马前。
大战之前,他还特意去张鼐的左翼走了一趟。
一来张鼐这次独掌一军,作为自己的老部下,自己总应该去提点一番。
二来他其实也想顺便看看熊元霸安排得怎么样了。
此时熊元霸端坐在凤辇之中,可以说古往今来战场上临敌之人,都没有他这般的悠闲舒适。
他身下盖了几床的锦绣棉被,手中捧了一个五蝶捧寿的暖炉。四周的香薰不断散着袅袅青烟。
因为这凤辇足够大,所以在熊元霸的身前,还摆了一个长条的几案。上面摆放着各种干果蜜饯。
在熊元霸的身后,是一个地炉。上面滚着热水。马宝的亲兵马寿也一并被关在了凤辇之中。刘宗敏过来查看的时候,马寿正一边切着盐渍笋干,一边给熊元霸讲这“盐笋芝麻桂花茶”生发乌须的好处。
刘宗敏一看这番景象,还挺开心。围着凤辇走了几圈,乐呵呵道:“你这猩猩倒是会享福,老子可忙了一早晨了。怎么样,给你准备的这凤辇还不错吧。”
“既然借用了你的衣甲神兵,却也不能白借。这凤辇可是我亲自去宫中找陛下求来的。若非是我的面子,陛下肯定不会舍得的!”
熊元霸这个凤辇极高,其实他离老远,便看到刘宗敏骑马过来。此时听刘宗敏夸功,却也撇了撇嘴,心道:“再怎么说,不也还是个笼子么。”
不过他心里惦记着“组队”的事情,也就没驳了李宗敏的兴致,举起木牌写道:
“你拿我的衣甲杀虏,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们是一个队伍的?”
刘宗敏看到熊元霸的木牌,心中楞了一下,暗道:“听着个意思,好像这个猩猩有归顺之意。”
于是赶忙道:“自然,谁与我浴血,他便是我的兄弟。如果他日你能把传国玉玺和珠簪还回来,我们可以永远是一个队伍的。”
刘宗敏话音未落,熊元霸的屏幕上便出现了提示。
“熊元霸与李宗敏组队成功!”
熊元霸一见这个提示,顿时心中大喜。果然这次系统升级有些规则可以利用,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组队成功了。
高兴之余,熊元霸在木牌上写道:“祝你多杀虏,我给你擂鼓助威。”
刘宗敏奇怪的看了熊元霸一眼,不知道熊元霸为什么今天转了性子。往日里横眉立目,基本没几句好话。没想到今日战场之上居然如此的随和。估计可能是被这大战之前的气氛所感染吧。
于是点了点道:“借你吉言,若是能斩将夺旗,也有你一份衣甲神兵的功劳。”
说着刘宗敏又吩咐了左右给熊元霸找面鼓来敲。嘱咐了张鼐几句,才回转自己的中军。
军中无戏言,既然主帅命令要送一面鼓给熊元霸,自然就要执行。然而早晨出城布阵的时候,为了怕熊元霸逃脱。张鼐特意找了好几根粗大的铁链,将“笼子”门捆了个结结实实。而钥匙干脆就扔到城中没有带出来。
他本想着在战场之上,这“笼子”的门肯定不会打开的。没想到刘宗敏竟然临时起意,要往笼子里送面鼓,让熊元霸敲。
这一下可难为住了张鼐。
不过上支下派,张鼐要负责整个左翼的大军,自然也不能在这里浪费许多时间,于是就把这事交给了手下的马宝和夏国相。
他们两个人今天也编在了张鼐的手下,除了一些普通的任务外,就是看守熊元霸。
张鼐想:“反正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守好熊元霸,这鼓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马宝和夏国相看着这狭窄的笼子间距,也有些发愁,总不能把鼓压扁了,再送进去吧,那样的话,这鼓也不响了啊!
后来夏国相出了个主意,他从后队的孩儿军中,借来了两个孩童使用的小腰鼓,用红绸子系了。
顺着笼子的间隙,递了进去,算是完成了刘宗敏的军令。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辰时左右。双方均已整军完毕。
一时间鼓号齐动。
两军士卒抖擞精神,阵线缓缓压上。
决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