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搞什么啊?”
清晨迎着日出的文昌中心天台楼顶,半夜接到出警任务的黄志成用手戳了戳已成‘危楼’的天台护栏。
“被人搞咯,卧底嘛,你挑的,黄sir!”站在天台的砖石护栏边上,随手抠下一块墙砖的侯文聪一脸讽刺的笑道。
被侯文聪揶揄了一句的黄志成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砖墙护栏上一戳就散,根本凝结不了的水泥道“现在搞出人命了啊,报告你教我怎么写吧?”
“怎么,不敢去抓文昌中心的开发商宋文昌,就想让我顶罪啊?用海水浇灌混凝土,最多三到五年的时间,楼体内的钢筋水泥都会被腐蚀。七年,用了七年才出事,宋文昌也算运气好的了。”
拿起墙上的水泥块,轻轻一捏就变成了沙的侯文聪笑呵呵的看着黄志成道。
“城建署的报告,显示的是合格,文昌中心宋文昌,管我什么事啊?现在我要的是你的解释!”后退两步远离危险区域的黄志成一脸平静的看着侯文聪道。
“现场好几双眼睛看着他坠楼摔死的,我解释个毛啊?我知,宋文昌是城中首富宋世万的儿子嘛,你们这些当官的都要看他的脸色办事嘛。”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的侯文聪眼里充满了蔑视的看着黄志成道。
“现在死了人,海水楼的事一旦见了报,很多人都会因此出事,所以上头的意思是把安丰坐馆老荣的死定性为江湖仇杀,在案件中隐去有关文昌中心的资料。”
“大sir话,搞定这件事,他就让你安安稳稳的赚一年快钱,一年后回到警队保你一个督察职位。”
知道侯文聪已经猜到自己为何找他到大佬荣死的这个天台来聊天的黄志成,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幕后的隐情并顺便给出了交易的筹码。
当然,其中关于他黄志成自己的所能得到的好处就没必要向侯文聪交代了:这一次只要搞定了侯文聪,他何耀东案子上的失误都将被清除,不然搞到七死九伤(包括路人)的黄志成就只能去警校教书了。
眼神之中对黄志成的鄙视又多了三分的侯文聪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么大方?宋文昌出的价格很高吗?比天还高吗?别忘了,我们都是警察,你教我的嘛,黄sir!”
被侯文聪再三讽刺的黄志成,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如同吃了屎一般的难看,有心反驳但却又无从下口的他只能选择沉默。
从枪杀何耀东等人开始,他就已经过界了,他回不了头了。
“他出不了比天还高的价,但我可以!”年约六十、梳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大背头,穿着一身高档手工定制西服的宋世万霸气登场。
龙行虎步间从楼梯口出来的宋世万目无余子的扫了眼黄志成跟侯文聪道“我宋世万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不能犯错。”
“所以我就是那个替罪羔羊咯。”早就从报纸杂志中看过宋世万这张老脸无数次的侯文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城中首富。
“我说过,我的价可以比天还高。一周之内搞定这栋大厦里的所有住户,一个月后我要让这栋大楼烟消云散。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我让你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霸气侧漏的宋世万单手竖起一根手指道。
天是什么?天就是公平正义!
以宋世万这个城中首富的能量,他确实有资格盖过天!
面对85年的一亿港币,侯文聪还有得选吗?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这一个亿就足以让他全家永远闭嘴十回了。
“谢谢!”低声道了一句谢的侯文聪转身便向着楼梯口走了下去,侯文聪不想当英雄,因为英雄一般都会早死,更何况他还有家人。
旺角龙凤茶楼
“今天这么晚啊,火叔!给你留好位置了,阿龙过来招呼客人啊!”
见到熟客火叔来了的龙凤茶楼老板赶紧向一旁正在帮忙添茶倒水服务客人的阿龙招手示意道。
三层唐楼打通,占地近千平米的龙凤茶楼内,虽然现在才早上7点,但基本已经满座了的火叔穿着一身黑色唐装,提溜着一只八哥笼向着专门帮他留的早茶位走了过去。
“吃什么啊,火叔?”热情的把火叔迎到空桌前坐下的阿龙笑呵呵的掏出纸笔道。
拿出一份今早刚出的马报翻了翻的火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普洱,烧麦再来一笼叉烧包好了。”
“今晚跑一千八百米的长途啊,不用想买非洲战士啊,包你赢的。”写好客单的阿龙乐呵呵瞟了眼火叔手上的马报道。
“非洲战士?这匹马半年前就瘸了,怎么,刚从大陆游水过来啊?”心情还算ok,好似忘了安丰坐馆死了的火叔闻言哈哈一笑道。
“不是,刚从赤柱出来。”被人嘲讽了也无所谓的阿龙随意的耸了耸肩膀道。
正说着,带着三五个小弟走上二楼的乐色(垃圾)池一把拍在阿龙的背上道“怎么,出来改行当茶楼伙计了啊?”
“对啊,茶楼伙计,月月有粮出,还有制服穿啊!”抖了抖胸前应有龙凤茶楼这四个大字的白色伙计服的阿龙一脸惊喜看着眼前的乐色池道。
说着正好看到隔壁桌还有空位的阿龙一把搭住好友乐色池的肩膀,把他按在座椅上道“吃什么啊,我请客!”
“靠,出来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兄弟啊?”说是抱怨,实则满脸喜色的乐色池用力拍了拍阿龙的手臂道。
“我就是把你当好兄弟才不去烦你,我现在还在假释期,一周三次准时准点的去警署报道。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只能会赤柱了,总之很麻烦的。”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断过的阿龙哈哈一笑道。
“那你也不用躲在这啊,也太浪费了吧。”看到好友现在这种环境打工的乐色池略带惋惜的道。
“算啦,现在一天开开心心的多好,何必再去想从前呢。我给你拿吃的啊,这餐算我的。”不想再走从前那条老路的阿龙指了指旁边新鲜出炉的虾饺烧卖道。
“阿龙,客人发火了,还在这聊天!”不希望阿龙再跟乐色池这种小混混裹在一起的老板,貌似刻薄实则充满善意的提醒着阿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