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庄主叶晖,虽然同样出身于剑侠世家,但对于习武并没有多少兴趣。对他来说,与其象大哥叶英那样每日抱剑枯坐,或象三弟叶炜那样四处惹事生非,远不如他盘点庄内人事财物,日进斗金来得悠闲自在。
故而,叶晖做事有条有理、严谨异常。且心思缜密,长于打理家业,藏剑山庄在他打理之下,方才能如此蒸蒸日上。
叶晖闻得司轻月之言后,便已是听出诸多破绽,尤其是见到陆凰兮那绝世之姿,又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女子,会是一商人的侍女。
况且,司轻月看上去虽是有些瘦弱,但观其吐纳呼吸,便知其从小就得习上乘武学,绝不是一单纯的普通行商之流。
叶晖心中起疑,担心司轻月另有所图,话语间也是不由得多了个心眼,开始套问起司轻月的底子来。
没待叶晖问得几句,若非有陆凰兮于一旁衬着,司轻月早便是露了底了。
两人正自心急之际,却闻得叶英出声,打断了二庄主叶晖的盘问,“轻月是我小友,又于我有恩,二弟,他有伤在身,你让阿炜别煮茶了,让他进来,带轻月和陆姑娘去客院休息吧!”
叶晖闻言,便是面露不解地欲要与叶英言明,可叶英却又是向他淡笑着摇了摇首。
见得大哥如此,叶晖又怎会不知大哥是在有意为司轻月开脱解围。
父亲叶孟秋自多年前,便一直于剑冢中闭关不出。叶家上下,皆以叶英为尊,叶晖也不敢忤逆大哥之意,向着司轻月又是抱拳相谢后,便即起身唤了叶炜回来。
叶炜进门后,便是向着众人嘟嘟囔囔地抱怨道:“这水才烧上,怎么又把我叫进来了?”
叶英闻言,却是淡淡应道:“阿炜,夜已深了,你先带轻月和陆姑娘去客房歇息,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闻言,叶炜忙即问道:“那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说完,叶炜便是盯着叶英,叶英却已是闭目养息,再不应声。
叶晖见得叶炜欲要近前再问,便即向着叶炜笑道:“司公子带来的碧血丹青液品质甚好,苏先生说了,只需四日,便可痊愈,你不必担心,先带两位客人去南院歇息吧,我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收拾好了。”
叶炜闻言,却是摆摆说笑道:“二哥,不必麻烦,我带轻月他们回我院中歇息就是了,哪需跑到南院这么远。”
叶晖见得叶炜与司轻月如此亲近,顿时俨然喝到:“胡闹,你那院中,能住人么。何况是要住一姑娘,别废话,就去南院,南院清净些,也好让司公子好好养伤。”
听得向来随和的二哥,此时却是这般严声喝到,叶炜也是有些奇怪,但也未敢多问,便即向着司轻月无奈笑道:“走吧,我带你们去南院吧!”说完,司轻月与陆凰兮向着叶英等人辞之一礼后,便即被叶炜搀着向外走去。
三人临门之时,叶晖又于身后,向着司轻月笑赞道:“司公子,你的这把黑剑,不错。”
司轻月闻言,也未回首,只淡淡道得一句失礼后,便是催促着叶炜带他离开,叶炜见二哥话语之间颇有些无礼,也是感到有些尴尬,连忙搀着司轻月离开了。
三人离开叶英院中后,叶炜便即向着司轻月二人讪笑道:“对不起呀轻月,我二哥他,平时不这样的,今晚也不知怎么了,你别往心里去呀。”
司轻月侧脸笑望着叶炜道得一声“没事儿”后,便也不再作声。倒是叶炜,一路上不断与两人抱怨着叶晖,说自己好不容易带个朋友回来,二哥还不让司轻月随自己住一起,又说什么南院太远,冷清的很什么的。
司轻月听着只是笑而不应,陆凰兮更是慢于两人身后,不断地观察着周围,也未作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三人方才走至南院前,这南院说是院子,然则却是一个独立于山庄的很小的岛,小岛只有一条路与山庄相连,四周则以高大的院墙围起,倒确实如叶晖所说,非常幽静,但这里,看上去却更像是一处软禁之所,没有半点客院的意思。
三人进屋后,烛台已是被人点上,叶炜倒得一口茶,调侃得一句“轻月,你真重”后,便是向两人说,这南院,本是山庄弟子闭关时住的地方,倒也确实适合在这养伤,不过就是太冷清了些,不过叶炜也说他白天都会过来陪着两人的,让司轻月和陆凰兮踏实在这住着便是。
三人闲叙得一会儿,叶炜又是带陆凰兮去得隔壁一间房安顿下来后,也是打着哈欠向两人辞别了。
司轻月方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正欲洗漱一番休息,陆凰兮却是摇着步子走了进来,说是今夜要与司轻月同住一屋。
司轻月闻言,忙即红着脸说道:“又又不是没有旁的屋子,不必不必。”
陆凰兮却是正色道:“你难道看不出那叶晖的用意么,这藏剑山庄对我们还是有很强的戒心的,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你的伤,若是起夜,倒水什么的也不方便,我还是在这照顾你吧!”
司轻月闻言,倒是宽解起陆凰兮来,毕竟自己二人身份确实可疑,好在大庄主似乎并不想为难自己二人,就别多想了,养好伤后,离开这里便是。
说完,司轻月又是红着脸推辞起来,陆凰兮却也不理司轻月,自顾自地洗漱一番,便即拆了发饰,一下跃到床上躺下了。
随即,便拢着被子望着仍自羞脸不动的司轻月俏俏笑道:“我都不嫌弃你,你倒在这矜持些什么,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床这么大,咱俩合衣而睡,不打紧的。”
司轻月见此,也只好苦笑着洗漱起来,上床后,却是紧挨着床沿躺下,隔了陆凰兮两个身位还多,也不掀被盖上,就和块木头一样,直挺挺地横在那。
陆凰兮见得他躺下后,也是嘻嘻地笑着向着他那边靠了靠,又把被子给他盖上,随即,便也未再作声,侧身背对着司轻月,过得片刻,便已是睡着了。
司轻月与陆凰兮合衣同被而眠,虽是穿着衣服,又隔得一人宽处,却仍是能闻得一股股月桂清香传来。
司轻月本已在马车上睡了好久,此时又于这副旖旎之状,不免便是有些心猿意马,哪能睡得踏实,又是于床间辗转得半个时辰,方才浅浅睡去。
待司轻月微酣渐起后,本已是睡熟的陆凰兮,却是缓缓睁开了那双杏目美眸,翻过身来,痴痴地望着司轻月的脸。
望得片刻,便又是小心地从被子里伸出了手,如葱玉指轻轻撩起了司轻月脸前的发丝,露得他额前那朵淡淡血莲出来,陆凰兮就这般痴痴地望着,又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渐渐睡去。
方入卯时,司轻月便已是朦朦醒了,还不待睁眼,却只感自己的脖颈被人轻轻揽住,司轻月忙自醒神后,才发现陆凰兮此时,已是贴在了自己身上,虽是隔着衣服,可司轻月仍是能感受到陆凰兮那玲珑身形。
司轻月顾不得再细细品味其间妙趣,将陆凰兮的手轻轻放回被中后,便即小心起身,下得床榻,略略喝了一杯水后,即向外走去。
出得屋后,司轻月伸了伸腰背,觉得伤口只有微痛,便即跃上院墙,放眼看去,这院外湖泊之上,竟是笼得薄薄晨雾,雾间略有淡淡晨曦穿过,端的是一副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