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或者我真的是没有天赋吧,便是改为向着智叔练剑,倒是修为猛进,爹爹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他笑了笑,不免有些感慨,“旁人看到我身为宋家公子何等的风光,确实不知道我心中的酸楚!”
而旁人也只是知道他是宋缺的公子,天刀的儿子,不会想到他的爹爹是宋缺,有着如此显赫的父亲,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自己的身前,虽是能够一直鞭策着他,但是当仰望成了渴望,那高大的身影已便是成了他心中的阴影,心灵修为上的破绽。
“这些年来,我的武功虽然有所精进,但是心中一直是在惧怕我爹爹,害怕不能够追赶他的脚步!”他苦涩一笑,多了几分的无奈,天刀宋缺,便是如同一座大山一样,让他有种挫败的感觉,而这座大山更是他的爹爹,别人提起他便是提起了他的爹爹。
他喝了口茶,霍然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窗外巴蜀的夜景尽收眼底,这片苍茫的大地曾经是他爹爹纵横啸傲的地方,曾经在此留下了赫赫威名,如今正是在他的眼底之下,冷风拂来,吹动着他的长发,声音似是穿过了苍茫的夜色,对着他身在岭南的爹爹说话一样:“我不想再这样了,不想再活在爹爹的阴影之下!”
“我宋师道并不甘心只做宋缺的儿子,我宋师道只是我宋师道!”
“那就去做啊。”吕布看着此刻的宋师道,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也只有这一刻的宋师道,才有资格,成为他吕布的朋友。
“吕兄?”宋师道看向吕布,微微激动的道:“你也认为,我这样对?”
“哪有什么对错?”吕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好男儿,生于天地之间,何必管那么多东西,凡是畏首畏尾,又如何能够触摸到武道的至境?”
类似的话语在宋师道的心中浮现,他心中一怔,隐藏在自己心中最深的角落的记忆再次打开。
那时候他已经半大不少了,在刀法修行之上已难寸进,并不甘心的他舍刀学剑。
而他当时与宋缺是有一段谈话的。
“不再用刀了?”当年他舍刀学剑,宋缺的口气很平淡,威严的目光望着那时候还小的宋师道,让宋师道心中一紧,“是的,爹爹,孩儿不想用刀了!”
“为什么?”宋缺脸上看不出喜怒,宋师道沉默良久,声音透着微风吹到了宋缺的耳边,虽是细微,但是清晰无比,“孩儿不想成为爹爹的影子!”他的目光直视着宋缺,神色灼热,“孩儿不想要屈居在爹爹的威名之下,孩儿想要闯出属于孩儿自己的名声,无论是凶名还是威名,我宋师道不只是宋缺的儿子!”
这是宋师道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和宋缺说话,“我宋师道,只是我宋师道!”淡淡的话却是透露着无比的决心,当时的宋缺被他的话震撼住了,宋家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那时候的他生出了无比欣慰的感觉。
“师道真的长大了!”本以为狂妄的话会招来爹爹的责骂,一只大手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头发,让宋师道知道自己的狂妄并没有这招惹爹爹的怒意,生平第一次听到爹爹畅声大笑,他本来就是狂妄而孤芳自赏的人,当年能够一柄长刀挑战天下群雄而赢得天刀美名的宋缺的是为自己有如此的儿子而高兴。
“生子就当如此!”
当时的宋缺,脸上难得的在宋师道面前露出了笑容:“走自己的路,只要是你自己想的!”
当时宋缺的话,和如今吕布的话,是如此的相像,甚至连吕布脸上的笑容,都和宋缺有些相似,那是一种认可!
宋师道心中一震,心中又是沮丧,又是兴奋,兴奋地是,能得到吕布这般人物的认可,沮丧的却是,两人相交数年,直到现在,才获得吕布的认可,做人却是有些失败。
却不知道,吕布纵横天下多年,无论前世今生,真正能被他认可的人,又有几个?宋师道能得到吕布的认可,已经足以自豪了。
昔时的话什么时候已经忘怀了,什么时候忘怀了自己的志向,成为只知道惧怕的懦夫了?“这一战,是爹爹出道之后最重视的一战,虽然只能够仰视,但是我一直都会追赶!”
“我希望可以看到爹爹这一战,也想知道如今的我和爹爹有多大的差距!”
直到此刻,宋师道终于将自己的野心尽数道出,不在惧怕的他心境之上的破绽将会消失,而他的武道修为之上可以预见的将会是突飞猛进,望着窗边傲然挺立的他,长发被冷风吹拂,一身锦袍,身上自有一股傲然卓立的气势,身后背负着的长剑散发着执着的坚持,这一刻吕布能感到眼前的男子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这无关乎外貌如何,只是因为他此刻的执着。
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也是他最执着的那一刻,而此时的宋师道,正是道出了执着的真谛。
“吕兄,你会一起去吗?”宋师道目光灼灼的看向吕布,他生性温和豁达,但却也有种傲气,能够真正倾心结交的人却是不多,而吕布,正是其中一个,如此对吕布说,一是将吕布当做朋友,二来,也是将吕布当做了对手,来逼迫自己进步。
“不了。”吕布摇了摇头,这个级别的较量,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先后和宋缺与宁道奇的比拼,已经让他在武艺之上,达到了完美,如今,即使不用破碎虚空这种在这个世界上相当于作弊的能力,也足以解决任何困难。
两大宗师的对决,对其他武者而言,是无比的诱惑,但对如今的他而言,却可有可无,因为,他已经达到了两大宗师梦寐以求的境界。
“今天,我就会离开。”吕布笑道。
“这样,那真是太遗憾了。”宋师道苦笑一声,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