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你是说死人复活吗?”袁暮冷不丁冒了句。
王瘸子惊诧地看了袁暮一眼,刚想问袁暮是怎样知道的,想了下还是作罢,趁着回忆涌动,继续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王瘸子今年已经70岁了,一直单身未娶,不是没人给他说过媒,也不是没人看上过他,他就是偏偏不肯娶妻生子,年轻时他也算是十里八乡最英俊的青年,否则也不会心气高傲地想要出去打拼。
其实这是他的一个小秘密,他不想自己的后代也像自己般永世被困在山里,也有对父亲报复的原因,他是独子,父亲葬送了他的前程,他就要父亲绝后。
自从残疾之后,当时四十多岁的王瘸子每天都行尸走肉般活着,本来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心动,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到来,扰乱了他的心境,让他明白到自己还活着,还会对美好事物怀有憧憬。
女人非常善良,也非常温柔,至少每次看到王瘸子都是笑脸相迎,一眸一笑都拨动着王瘸子的心弦。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和女性相处的经验,木讷寡言,不会讨女人欢心,同时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大龄鳏夫,哪里还敢表明心迹,只好把那份美好深藏心底,力所能及地照顾无依无靠的女人。
帮女人搭建房屋的日子,是王瘸子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愿意永远停留在那段岁月里。
好景不长,某天夜里的惨叫声打破了平静。
熟睡中的村民都被那突如其来的惨叫惊醒,纷纷攘攘地出门,当来到现场时,每个人脸色都极为难看。
某户村民屋里灯火通明,里面挤满了人,王瘸子到来时已经进不去了,只能在外面伸长脖子张望。
那户人家姓吴,一家三口离奇暴毙,门窗上都留下诡异的手印。
自打移居到山里后,村子里哪里发生过命案,更何况是一家三口的灭门惨案,门窗上的诡异手印更是让村民很惶惶不安,不少人都吓破胆了,一些村民当场表示要去报警。
后来白发苍苍的族老赶到现场,强行安抚住躁动的村民,严令村民不准报警。
王瘸子清楚记得当时族老的表情非常难看,却没有从他表情中看出惊诧之色,他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这起灭门惨案不是结束,而是开端。
每隔一个星期,就会有一户人家暴毙,一个月时间,整整死了十五个人!
就算是在战乱年间,无缘无故暴毙了十几个人都不是小事,更遑论是和平的现代社会呢?
村里弥漫着一种绝望的范围,即使连续有人无故暴毙,各家各户的老人以死相逼,逼迫那些有心逃离的后生留在村里不准逃离。
一个月后的某个夜里,又有一家四口暴毙,而这次不同的是,隔壁邻居恰好目睹了过程。
众人询问吓得神志不清的邻居后,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
竟然是那些死去的人回来索命了!
闹鬼!
轰地一声,所有人心底里积压的恐惧瞬间被点燃,这下任谁都控制不住。
在穷乡僻壤里,本就容易出现离奇诡异的事件,加上村里的连环惨案,当天夜里就有人连夜外逃。
族老无力阻止,只是老泪纵横地哭泣。
“你们糊涂啊!真以为我们是老糊涂了让你们留在这里等死吗?等着吧,逃出去的那些死得更快,不信就睁眼看看吧!”
那时候已经没人听族老的话语,各家各户匆匆忙忙地回家收拾细软,打算天一亮就走,说什么也不敢留下来了。
只是天蒙蒙亮之后,村民们才发现族老所言非虚。
又是一声惊叫划破了黎明前的静谧,村子里本来就人心惶惶,大多数村民都昼夜难眠,一听到声音立马就朝村头赶去。
到了现场后,看到一个汉子拖家带口全吓瘫在地上,行礼撒落一地,小娃儿更是吓得尿湿裤子。
汉子满面惊恐地望着村头那棵榕树,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去,也纷纷吓得六神无主。
只见树上挂腊肉般悬挂着七八具尸体,正是昨晚连夜逃离的村民,微风吹来,尸体随风而动,宛若正在跳一曲诡异的华尔兹,震人心魄。
族老也被人搀扶着赶来,见到树上惨状,不由得当场啜泣不止,悲呼造孽。
黑山村仿佛被一道无限的屏障隔绝开,当恐怖降临时,里面的人出不去,只能留在原地等死。
事到如今,已经没人顾忌族老的威严,族老明显知道内情,纷纷逼问族老。
族老泣不成声,本来就年迈体衰,再被众人这么一逼,当场两眼一翻,永远也无法把秘密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