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鹤虽然尽量展现出自己和蔼的一面,但是看在小女孩的眼里仍然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可怕。
对于他的问题,小女孩也没有回答。
只是不断的向后退着,直退到了墙角,已经无路可退时才罢休。
小女孩双眼警惕的看着门前的一众锦衣卫,眼里写满了害怕。
而孙云鹤却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在茅草屋内兴步转悠着,对着屋内一些简单的家具不时打量着。
“屋子里有三副碗筷,所以肯定不止你一人在此居住,其他人呢?”
孙云鹤指着木柜里的碗筷问道。
小女孩依旧闭口不言。
孙云鹤也不在意地接着说道。
“你身上披着兽皮,家里肯定有人打猎,但我翻遍整个屋内,都没有看到弓弩之类的猎器,这说明屋内的主人已经外出打猎去了,为何独留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啼哭?”
说着,直接拿出了绣春刀,严声问道。
孙云鹤长期做着一些刑讯逼供的事情,身上本就带有一股痞气,此时刻意爆发之下,无形间彻底展露了出来。
小女孩本就害怕,此刻直接便被吓哭了,心里防线被突破,一边哭一边说道。
“不在了,都不在了。弟弟被建奴杀死了,家里的粮也被建奴全都抢走啦。”
或许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小女孩哭的更伤心了,哭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家里没了吃的,爹爹只好又进了大山里去打猎,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回来了。”
听到小女孩哭得伤心,孙云鹤收敛了身上的痞气,此刻听到对方断断续续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心中也有了一丝触动。
刚才他早已查看过,屋内确实没有一粒粮可供下锅。又向屋外望了望,看了看远处的大山,此时已经寒冬腊月,积雪深至大腿。
尤其是辽东这个地方,气温更是低的可怕。既然小女孩说她的父亲已经两天没有再回来了,恐怕已经冻死在深山里了吧。
想到这里,孙云鹤声音软了许多,问道。
“所以你爹爹怕他外出的这一段时间里你会出意外,才用石头从外边将门堵上的?”
小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点了点头。
此刻小女孩也认命了,她知道凭借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所以表现的特别配合。
孙云鹤点了点头,问旁边的副手。
“一路走来,这是第几户遭难的百姓了?”
那锦衣卫想了想,说道。
“起码得有上百家了吧。”
虽然锦衣卫干得是抄家灭族,刺探情报等工作,但他们也是正常的人,自然有七情六欲。
一路走来,看到被建奴肆虐过的地方,百姓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心里也不免难受起来。
孙云鹤继续问那小女孩。
“你们家不光以打猎为生,也有种田吧?”
小女孩再次点了点头。
“只是种自己的田,没有替当地的地主种田吧?”孙云鹤又问道。
小女孩有些惊讶,自己明明没有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对方是怎么猜出来的?
但还是老实的再次点了点头。
看到小女孩的回答,孙云鹤终于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和其他锦衣卫对视了一眼,看到他们的表情,显然也早已想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士绅和建奴相互勾结罢了。”那副手轻声说道,说完叹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很明显,士绅想要这些自耕农们的田地,于是借着这次机会直接引来建奴专抢这些人家。
到时候,自耕农们手里没有了粮,只得向当地的地主们高息借粮,直到最后利滚利之下,当年产下的粮食别说自己吃,连利息都还不起,无奈之下,自耕农们只得卖身给地主,勉强混口饭吃。
内地的地主们兼并田地的时候,还得赶在天灾时候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