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仔细打量着写封信。
“尚未拆封。”李元景说道。
李靖看了一眼李元景,“这信从哪儿来的?”
“这是本王今夜在城外中南客栈搜查到的,拿此信的正是这个叫韦生的少年郎!”
“哦?既然是给老夫的,老夫就拆开来看看?”李靖询问道。
“老师父请自便!”
李靖拆开信来,发现这信不长,“哦?是灵州的丹阳公主!”
“姐姐?”
“嗯!她说这个韦生的少年是她故人之子,让老夫收留他好生照顾!”李靖放下信,将信将疑。
“姐姐的故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有姓韦的人家!”李元景回忆道。
“丹阳公主的江湖朋友众多,你还年幼不知道不足为奇,这个韦生现在何处?”李靖问道。
“被我关押在雍州牧府衙的大牢里!奇怪的是,他还随身带着两套官服!”
“哦?什么样的官服?”
“是武将的三品朝服!”
“啊,这就对了,公主殿下这是想让老夫把他培养成为国家的栋梁啊!”
“哎,您还别说,这小子油腔滑调,脑袋灵光!”
“哦?何以见得?”
“今天侯卫拦住了一群突厥难民进城,他却说如果本王助他们进宫面圣,则是成全了我为国为民的贤名。您说这不是让本王自己给自己挖坑吗?”李元景不屑一顾地说道。
“王爷,他说得非常对啊!眼下陛下要四海归心,施恩于刚灭国的突厥,是迟早的事情,眼下只是戒严期。这突厥年前又遭遇了暴风雪,人畜死伤不计其数,他们必然只能求救于朝廷朝廷也不会不管。”李靖分析道。
“如此,可是皇兄刚刚和中书省下的令,这个时候要是触怒了龙颜,本王怕被……”李元景欲言又止。
“怕跟四年前隐太子和齐王一个下场?”
“老师父知道我的,眼下弟弟中,我最年长,真的怕被皇兄了……”
“王爷不必害怕,陛下要是真想拿你怎么样,会让你出任雍州牧掌管整个长安城的军政防务吗?你想想这是陛下对你给予的厚望,比任何人都多。要是你在恰当的时机,为这些突厥难民请命,陛下心里会认为你长大成熟了,可堪大用,才会更信任你!”
“老师父说的跟那个韦生几乎一模一样。”
李靖站了起来,“丹阳公主看的人,从来不会差,你要学学她的这双火眼金睛,以后对你很好。快。咱们这就一起把韦生接过来吧!”
“现在?还不如让他在牢里住个一晚上,消消他自作聪明的锐气呢!”李元景存着心要修理李崇光,故意说道。
“哎,王爷,成大事要有能容人之忍,有人狂傲放纵,那是他有才华。”
“行吧,既然是我家姐姐的人,老师父这就随我去领人吧!”
“嗯。好!王爷请!”李靖送出赵王李元景,自己也跟了上来。
来到监狱时,已经是深夜,长安城一声春雷,然后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春雨,这春雨虽然小,却暖中带凉,一夜春雨过后,不知多少花落地。
李元景在关押李崇光的监狱门外,喊道:“韦生,你可知罪吗?”
“未曾读过大唐律法,不知何罪之有?”李崇光躺在墙边,有气无力地答道。
“哼,好一个不知无畏的小子!你晚间说为突厥鸣冤诉苦,对本王有好处,是想巴结本王,以后升官发财吗?”李元景斥问道。
李崇光听得不耐烦,心里骂道,这大唐人说话真的一套接一套的,本来没什么想法的事情,他们偏偏能给你按上好多个想法来。
“哎,小王爷,武将升官靠军功,文臣升官看政绩,商户发财也取之有道。凭什么就觉得在下那样做是为了巴结你?”李崇光说罢,站了起来,不屑地看了赵王李元景一眼。
“那你是因为什么?”李元景严肃地问道。
“因为突厥的暴风雪真的冻死了很多人,因为他们真的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牛羊马匹,更别说粮食收成了。接下来又是两国征战,颉利可汗凑军费把民脂民膏搜刮得一分不剩,请问,突厥百姓靠什么活?”李崇光亲身经历了这一切,说得情绪越来越激动。
“还有,王爷你知道吗?突厥国灭了,临近的部落也趁机入境,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比跟唐军作战而战死的人更多!”
李崇光闭着眼睛,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要说我为了什么?那是我觉得天地有正气!应该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谋一条生路!”
“好一句天地有正气!”话音未落,一名长者一边鼓掌一边走到李崇光监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