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过了两日。
碧林阁外街道上恢复了往昔热闹,商贩、游人络绎不绝,吆喝声、车马声从窗缝见钻进来,让六层的庭院也多了份难得的喧嚣。
这会儿阳光正盛,初春时节虽是温度不高,但空气干燥,容易让人上火。
南柯坐在庭院内,人造小水车旁边,嗅着淡淡的水汽,尝了尝碧林阁在自己的指点下新烧出来的凉拌莴苣丝和苦瓜烧肉片。
吃完放下筷子,迎着管事殷切的眼神,南柯淡淡点头,“差不多有了九成的火候。”
管事拍了拍旁边的主厨,“干得不错。”
随即他又看向南柯,“哪里还需要改进?”
这两日,对于廖必会和唐二来说,是非常时期;
但对于碧林阁这位管事来说,简直就是事业上升期。
南柯前前后后整出了十余道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菜式,色香味俱全不说,不同菜式间味道、口感、效用还都各不相同。
这在当今楚国烹饪界,无异于是一场革新。
借助碧林阁在留都城的特殊地位,这几道菜一经推出,顿时广受好评,供不应求,甚至就连整日关在衙门内的廖必会都有所耳闻。
要不是兜里实在没钱,说不得廖必会也得来尝尝鲜。
这些菜式在这儿,还只算是试水,毕竟碧林阁开遍了整个楚国,一座城的得失不重要,但若是这些菜式火遍了全国,这可是份大功劳。
而这功劳,显然是会落在管事身上。
因此,他这几日是当真把南柯当祖宗给伺候。
若是真推广到了全国,说不得他也能升迁一道,调往郡城,胆子再大些想,说不得就能去王城总店。
到那时候,他在这酒楼业,那也能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这满是肥肉的腿要是抖一抖,其他酒楼的瓦都得落几块下来。
只是这般幻想一下,管事的笑颜又灿烂了些。
南柯指了指苦瓜炒肉片,“这苦瓜的内籽和内膜得去干净,同时还要在烧好的开水加入适量盐巴,把苦瓜放去过一道,能去去苦味儿。”
在此之前,苦瓜多是用于药,还真没人想过这玩意儿还能拿来炒肉片。
但这菜,都是给达官贵人们吃的,贵人们讲究什么?
除了口味外,就得是健康。
把药当成菜来炒,即养身,又美味,怎么可能不火?
“记清楚了?”管事问主厨。
“清楚了。”
“行。”管事看向南柯,笑了笑,“那老弟你休息休息,哥哥我先去忙?”
“好的。”
南柯点点头。
掌柜领着主厨出去。
南柯则是起身收拾了收拾衣衫,看了一眼窗外的繁华。
寻思一会儿,也出了碧林阁,往衙门方向走去。
衙门的牌匾下面不是刘老。
李肆被调出去当了半月巡街捕快,又被调了回来,人倒是显得精瘦了些,也晒黑了些,嘴角位置还长了两个泡。
远远看见南柯过来,李肆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大人,又有事发生?”
“怎么说?”
南柯看他一眼。
“若是无事,大人怎么会来这里。”李肆眼眸里压抑不住兴奋,他跟南柯也熟悉,晓得南柯不拿架子,有什么想说的,也直接说了出来。
“大人是不晓得,我原本以为当这巡街捕快能整些活儿,过过惩恶扬善的瘾儿,最起码,也能动动拳脚,不至于这么多年功夫白练。
可谁知这半月来,城内那些个贼子们一个个比稚童还老实,我整日里在太阳下面晒着,倒是接了许多案子,这家丢了猫,那家没了狗。
唉。”
他叹息一声,“还真不如来守衙门。”
左右是无趣,起码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不是?
“平安是福啊。”南柯笑了笑回答道。
这李肆人也纯粹,许是生来就不愁吃喝,脑子里还是有一股子理想主义的,这种人一般都坏不到哪里去。
虽是平时有时候有些脱线,但南柯也乐得跟这种人多说两句话。
“平安是福没错,但”
李肆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摇了摇脑袋,“成吧,就希望一直平安吧。”
说罢他才抬起头对南柯道:“大人是来找县令大人?”
“他在?”
南柯指衙门里面。
“在在在,刚刚还有位大人刚进去。”
李肆把南柯放了进去。
来去这么多回,其实里面路南柯也熟悉,甚至连里面各个哨岗都差不离混了个脸熟。
刘老每次执意要送进送去,是重在一个礼节,但他李肆可没那么多规矩。
南柯走进案牍房。
几扇窗户敞开,房内光线正好。
廖必会坐在书桌后面,唐二则是坐在侧面,像是在商量什么。
“你怎么也来了?”廖必会看见南柯一愣。
唐二倒是乐了起来,“来得正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别。”南柯在旁边一坐,“我不掺合,你们继续。”
“不掺合,来作甚?”
廖必会起身,他身前的书桌上摆放了一张地图,是锦州郡的图纸,还是衙门专用那种,上面各项标注更为完善,地形也更为清晰。
“来告诉你们一声,心理负担别太重。”
南柯是担心这两人现在这种劲头,要真没从这两人身上刨出什么好东西来,又得另起炉灶搞其他事儿。
好好两个人,各自都有大好前途,就为了一个注定要发生的事儿,整得走火入魔,真不值当。
但偏偏,自己跟顾伶在十万大山里面发生的事儿,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南柯估摸现在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王城,这事儿怎么处理,自然是有庙堂上那些大人们决断。
自己要是提前把事儿说了出来,说不得到时候朝廷不是先派人去找清一门,而是先派人来把自己给斩了。
“怎么,有进展?”
唐二懂了话里含义。
“进展不进展别问,你们别着急就行。”
廖必会看南柯一眼,“你是真知道什么,还是想拦住我们?”
“拦你们干什么?”南柯摊了摊手,“要抓人便抓人,我还准备跟着去涨涨见识呢。”
这绑架,他在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