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的性格,其实也就是活泼了点而已,别说是姐姐,就算是其他更加离经叛道的称呼,他难道承受不住?
“还真有个问题。”
南柯看了顾伶身后一眼,除了那个叫作‘清儿’的侍女,没有其他人。
“我的同僚在哪?”南柯问。
他虽刚入门,但也知道一个缉妖令手底下绝对不止一个缉妖卫。
“没了。”顾伶摇头,“你现在是我唯一一个手下,独苗儿。”
“”南柯。
清儿似乎是担心南柯觉得自家夫人不厉害,在后面说道:“我家夫人手底下没人可不是招不到,是先前不想而已,今儿要不是看你长得俊俏,夫人也会收你!”
“这话不假。”顾伶承认道,她收南柯,确实就是看中了南柯的长相,至于实力天赋之类,她要是在乎这些,还能手底下没个人儿?
“行。”
南柯也不多问,把令牌收好,对廖必会拱了拱手,随即退出了书房。
书房外面有刘老在等候,引着南柯出了县衙。
碧林阁。
六楼庭院。
梧桐两只手托腮,小册子放在前面的桌上,表情迷惘,像极了前世在考场里面的南柯。
“我怎么就是学不会呢。”小姑娘嘀咕。
“叽叽叽”
一只彩色的鹦鹉在树杈间回旋,不时还叫几声,似是在回应下方的小人儿。
“唉。”
梧桐叹息了一声,稚嫩的脸上满是愁容。
她站起来在旁边人工铺就种植的草地上坐下,双腿盘膝,依照南柯告诉她的姿势坐好,闭目凝神,开始尝试调动自己的气血。
彩色鹦鹉见状落在树枝上,不敢动弹,也不敢再发出声响。
上回梧桐这般坐好时,它正在唱歌,也不晓得是哪里唱错了一句儿,下面的小人儿直接暴走,在它身上扯掉了好几根鸟毛才罢休。
它这回学乖了。
自己不动,你还能拿我咋滴?
时间在此时像是被拉长,明明才一柱香的功夫,梧桐感觉自己像是渡过了好几年。
她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是按照南柯教导的来,但偏偏感应不到丝毫气血的痕迹,倒是感知到了自己肚子‘咕咕’叫了好几声儿。
这练功练不出气血,反倒是饭量涨了不少。
好气哟。
梧桐睁开眼,灵动地双眸蕴着怒意,她左右看了看,平时小厮都不会进来,怕打扰了贵人清净,因此她也看不见什么人在。
树枝上发呆的彩色鹦鹉忽然觉得周围有些寒意。
它诧异地偏过头看向窗户的方向,这窗户,它记着应该没开呀。
下一刻。
并不高的枝桠被摇动。
彩色鹦鹉面前出现了一张小姑娘的脸蛋。
“叽叽叽!!”
“嘎!”
“汪?”
“喵。”
“嗷呜!!”
彩色鹦鹉把自己毕生所学都使了出来,但仍旧改变不了自己的鸟毛被拔掉的实事儿。
“呼!”
梧桐喘了口气儿,把几根彩色的鸟毛好好地收在南柯给她的小包里面。
当你想要缓解痛苦时,你就让其他人比你更痛苦——这是南柯教给她的道理,她深以为然,且在用了两回后,愈发觉得南柯通晓事理,比说书先生懂得还多。
这时。
里侧的房门响了一下。
一位脚步蹒跚的老头从里面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李家管家吸了口清醒空气,嘴唇激动地颤抖,身子虽然虚,但精神倒是振奋了不少。
老人喜静不假,但没哪个老人喜欢躺在床上半个月不动弹。
他看见坐在草地上的梧桐,梧桐自然也看见了他。
李家管家走了过去,走得很慢,但你依旧能够从他身上看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小姑娘在这玩呢?”李家管家在草地上坐下。
年纪越老,对小孩就越是喜爱,这几乎算是一种人类的天性。
特别是在小孩长得好看的情况下,这种天性更容易被激发出来。
“我在修炼。”梧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玩儿。
你管这叫玩儿?
她把册子拿起来,上面画满了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看懂的图案。
李家管家知道说错了话,笑了笑瞥了一眼梧桐的册子,“对对对,你在修炼,我看这画,画得不错。”
“”
梧桐感觉这老人是真不会说话。
见梧桐脸色更沉了些,李家管家有些无措,他唯一亲密接触过的小孩儿,是他家主的二儿子,也是那位还不会说话就被闷死的。
那位养在清河村的大儿子,他倒是接触过,但他那段时间在留都城里面忙碌生意,这接触时间其实不多,因此倒真没什么接触小孩儿的经验。
“你是在修炼吧?”
李家管家努力找话题。
他一个人在床上闲躺了小半月,南柯懒得搭理他,小厮也就是送些吃喝,他是真憋坏了想要找人说说话。
“嗯。”
“你是南柯的妹妹吧?”
“嗯。”
“这修炼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练的。”
梧桐看了过去,她其实这几天也有这种感觉。
“修炼讲究天赋,光有资源不够,光有功法也不够。”李家管家从地上捏起一堆土来,“这堆土也能堆成元宝的形状,但不值钱,这质地就决定了一切。”
梧桐咬了咬嘴唇,她对于修行的渴望,是毫不掩饰的。
“我年轻时候也想过修行,当是手里头有点闲钱,花银子请了个师傅,折腾了半年,积攒的银子用光了,这本事儿,还是没半点长进。”
李家管家说罢摇了摇头,看了眼梧桐,这种无力感他是深有体会。
“你哥哥对我有恩,我没本事儿,报答不了他,你既然是他妹妹,如果是愿意,我倒是能教你一手,也算是偿还些恩情。”
“怎么偿还?”
李家管家咧嘴一笑,“那本事儿你哥哥是看不上,但入门简单,如果你要学,我觉得可以学学,再怎么不济,也比什么都不会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