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声音像是久旱的树,带着暗哑的裂纹,缝隙的尖锐刮得人耳膜生疼,连袭谦自己的半边脑袋都跟着麻木。
祁钰并不抬眼,顺手把一板白色的药片放在床头柜上,那里早就放了一杯水,透明的玻璃杯子可以折射出窗外阳光的颜色,纤尘不染。
袭谦撑起半边身子,自己抠了药和着水一并吞了下去,药粉微微的化开,有些苦,水温也有些凉了,大概是早就备在这里,只等他醒来。
祁钰倚在床脚的柜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你差点误了我的生意。”袭谦微微眯着眼睛看他逆着光的脸,却只是暗影一片。
袭谦抬眼四处看了看,墙上是干净的纯白,没有一块钟。他摩挲出自己的手机,已经是下午的两点二十。
有些疲惫的栽回床上,坚硬的床板却咯的他连骨头都疼,他不禁蹙眉:“怎么这么虐待自己……”
祁钰似是听到了他唇间溢出的轻笑,忽然轻轻踱了步子来到床前,一俯身,凑近他的耳畔:“怎么?你以为睡觉是种享受?”
“那得看是和谁一起睡了……”袭谦忽然促狭的睁开一只眼,眼光在祁钰白皙的脖颈间逡巡,饶有兴味。
祁钰慢慢抬了身子,不发一言的看着他,薄红却是从脸颊悄悄蔓延到耳际。袭谦忽然有种胜利的快感,仰躺在床上展平了四肢,似是连灼烧的五脏六腑都跟着舒坦的蹬开了腿脚。
“咕噜”
静谧的气氛猛然被打破,袭谦低头看了看自己作祟的肚皮,可怜巴巴的抬眼看着勾着唇角的祁钰:“大爷!赏口吃的吧!”
祁钰看着他,只是轻哼了口气。袭谦看他作势要走,忙伸了手,半个身子吊在床外面:“我买你块蛋糕还不行么!”
“抱歉!全都预定了!”祁钰说着轻笑着拨开他的手,袭谦两只手勉强撑在地板上,脸色憋得通红,努力仰着脸叫住门边的祁钰:“你总不能看着我饿死在你店里吧!”
祁钰回首,脸上满满的写着“为何不可”,袭谦似是一下被扎漏的气球,软软的瘫了身子,脸颊贴着地板,憋着嘴嘟囔:“多不吉利……”祁钰盯着他许久,笑容在阳光下渐次灿烂。
“厨房里还有碗剩粥!”
袭谦“嚯”的撑起身子,看见祁钰细白的右手连带着半个身子隐没在门后,紧翘的臀瓣包裹在黑色的裤子里,特别扎眼。袭谦恶狠狠地冲着关紧的房门比了比中指,强撑着躺回床上,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他早上从阳台爬起来,披了件外套直奔潘晴在城东的家。那是经济刚刚开放后的小区,灰白色的楼体外已经稀稀疏疏的围了些枯萎的爬山虎。
袭谦盯着四楼的那扇窗户许久,才走到楼门口按响了对讲机。潘晴的小男友来开了门,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可还是强撑着微笑,把房门又开的大了些。
袭谦没想到男人还在这里,更没想到这里会和原来丝毫未变,这让原本准备兴师问罪的袭谦顿感无措。
“我……只是来看看……”袭谦局促的站在门口,男人却轻笑着把他让到了沙发上,由衷的说谢谢,为他倒了杯水,然后递了支烟。
两个男人就这么默不做声的坐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