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维就免了,咖啡钱是一分也不会少的!”说着他将咖啡壶墩在桌上,身影离了窗口。
手心间蓦然空虚,带着心里也空落落的一片,袭谦愣了愣,攥紧了手心,发现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温润的微凉。低头见那黑猫正饶有兴味的望着自己,袭谦悻悻的撇了撇嘴,将手揣进了裤兜里。
祁钰到了桌边,回头看见袭谦依旧站在操作间门口,半晌,轻笑一声,将盘子放在桌上,抱着双臂挑着一边眉毛倚在桌子边:“你在我这赖了一天了,我这咖啡真有这么好喝?”
袭谦听见声音回头,看见祁钰掩在夕阳之下的那一抹笑意,微微怔了怔,紧接着斜勾着一边的唇角,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喝倒谈不上,我是来还你人情的,无功不受禄么,我总不能白收了你的钟啊!”
祁钰一怔,随即了然的点点头:“那现在也算是还完了吧。”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空盘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好走,不送!”
门外的冷风一瞬间灌了进来,袭谦却咬咬牙,一屁股墩在椅子上,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轻轻眯了眯眼睛:“你这速溶咖啡成本也就两块,我点了这么多杯,你是赚了我多少?”说着他又抿了口咖啡,一脸玩味的笑:“陪我说说话不为过吧。”
祁钰立在门边,冷风吹得他手脚冰凉,他看着袭谦,一言不发。袭谦眯着眼睛喝完了整杯咖啡,蓦然发现这屋里静的出奇,转头看见仍立在门口的祁钰,讪讪的举起了手。
“我错了,我知道这不是速溶咖啡,我也知道我有些无赖了,我,”他颓然的放下手,放在两腿间揉搓,低了头,声音带着些许局促的沙哑:“我只是,今天生日,我不想回到只有自己的家……”
祁钰握住门把的手忽然收紧又放松,他紧紧地抿了唇,眼中神色微微迷蒙,瞬间闪过一抹惊疑,又强自的锁进了眸子里。袭谦却径自走到他身边,关了门,望着他,脸上满是歉意:“叨扰你这么久,还没来得及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温热的鼻息喷薄进祁钰的领口,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后退,抬眼正对上袭谦的眸子,又狠狠地扭过头:“祁钰。”那两字咬的十分用力,字正腔圆。
“祁钰……“袭谦喃喃,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盯着祁钰。祁钰虽没看见,却知道他眼神从未离开过自己,慢慢握起了拳头。
“嗯,这名字不错!”良久,袭谦的声音带着轻笑响起。他松开眉头,煞有介事的伸出手去:“鄙人袭谦,因少时家贫,随父母颠沛流离,家父为人幽默,为纪念那段蹉跎岁月,遂将‘迁徙’二字颠倒了来做鄙人的名字,幸会!”
祁钰抬眼,看见他眼波流转,还冲着自己挤了挤一只眼睛,拳头猛地握紧,又蓦地松开。他伸手,用力握上那等待良久的指尖,言语清冷:“幸会!”
袭谦显是被那力度吓了一跳,表情微微一滞,祁钰似是也有察觉,刚要放手,却被袭谦反握住。袭谦凑近了他的耳畔,声音带着丝祈求:“陪我说说话吧……”
祁钰的额角微微一跳,身体猛地错后。那冷柜后的猫忽的站起身子,两三步便窜过来,仰头冲着袭谦呲出森白的牙齿,猛地一声凄厉的叫。
门口忽然传来风笛的声音,祁钰慌忙甩开袭谦的手,努力调整着呼吸,冲着来人微笑:“欢迎观临!”待看清来人之后,祁钰微微一怔,笑意更甚:“带了朋友来?”
袭谦悻悻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怅然的喘出一口气,抬眼看着祁钰带进来的两个女孩,歪了歪头。
那短头发的女孩也看了他一眼,却慌忙错开了眼神。袭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总觉得分外眼熟,却一时半刻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
脚下的黑猫抖了抖身上的毛,仰起头来斜睨着袭谦,最后眯了眼睛,又慢慢踱回冷藏柜下面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