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涯吼道。
室内一阵沉默。
时间似乎静止了,过了很久,陈岳松低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发生在面前的,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无法控制了。如果此仇不报,我将来如何下去见我父亲。”
司徒无痕无奈的摇摇头:“难道你以为,如今你落得如此下场就是你父亲希望见到的吗?”
陈岳松看着司徒无痕,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第十九章 诅咒(八)
几人回到衙门时天还未亮,将陈岳松,也就是陈松关进大牢时,看守大牢的两名狱卒呆呆的问,天涯,是不是抓错认了,这是陈岳松啊。
只可惜慕天涯和陈岳松都没有说一句话。
慕之武拍了拍慕天涯的肩,一言不发的走开,有些事,只能让这孩子自己去面对,这样才是成长的过程。这些天都没有睡觉,他也要好好的去补个眠了。
司徒无痕跟在慕天涯身后走出了大牢,看着慕天涯一脸的颓丧,本想安慰几句,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就说道:“天涯,还有一件事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去做。”
果然,慕天涯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连忙问道:“什么事?”
司徒无痕道:“我们已经抓到了陈岳松,可之前死的三个人他本来是打算用五行诅咒术的,那么他挖走的内脏呢?”
“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慕天涯撇开头,似乎不愿意再谈这件事。
司徒无痕看到他小孩一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他放内脏的地方很简单,我大致可以猜到在哪里。”
“在哪?”
“你不要自己想一想吗?”
慕天涯愣了一下,虽然他看起来笨笨的,但是并不代表真的很笨,相反,他的思维很是敏捷的,当下明白了司徒无痕的用意,苦笑了一下:“无痕,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司徒无痕没有理会,只回了一句:“既然没事,那何妨动动脑筋猜猜那东西被藏在哪里了?”
慕天涯叹了口气,用手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虽然我很不愿意是真的,但是恐怕是放在厨房下方的地窖里了。”
司徒无痕笑了笑,示意慕天涯继续说下去,慕天涯无奈,道:“这几天的天气比较热,必定要放在一个温度很低的地方才能保存起来,否则那股味道也会让人知道杀人犯是他了。而这种东西不可能放在自己完全看不到的地方,那样不管谁都放不下心的,符合这些条件的衙门里当然只有那么一个地方。而且这段时间里李大娘回乡了,厨房里有些什么变化一般是没有人会去留意的,更加没有人回去地窖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地窖里还放着前段时间知府大人吩咐李大娘做酸梅汤时,剩下的冰块。”
“你果然很聪明,”司徒无痕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猜的也是那里,我们去印证一下猜得对不对吧。”
两人来到地窖,翻了半天,终于在冰块的下方找到一个刚挖开不久的坑洞,里面正放着被冰冻的三个人的内脏。
“我想,我至少得有一个月不想吃厨房做的东西了。”慕天涯自嘲的笑了笑。
“我还是把这些东西放回他们体内吧,毕竟再坏的人也好,既然死了,也不该让他们尸身残缺。”司徒无痕走出地窖后,对慕天涯说道。
可慕天涯却并没有离开,跟着司徒无痕回到仵作房,看着他把三人的内脏缝合到他们自己身体里。
“好了,明天就通知他们的家人来带他们回去吧。”司徒无痕清理好仵作房,看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慕天涯,有些疑惑。
“无痕,”慕天涯突然开口,“你……会武功的吧?”
司徒无痕楞了一下,还没开口回答,就听慕天涯说:“发现尸骨的那天,加文拉着你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加文当时用了轻功,可是被拉着的你步伐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凌乱,还有刚才,进了地窖那种地方,你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觉得冷的反应,你……有修炼内功的吧?”
司徒无痕沉默了一下,对慕天涯笑了笑:“是啊,我会一点点武功,可是比起你师父,差得远了。”
慕天涯低着头说::“无痕,不管你是不是会武功,千万,别做错事。”
他已经不想再亲手用铁拷和脚镣锁上自己的朋友。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没想到要告诉你们而已。”司徒无痕笑着说道,但是仍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就像做了什么坏事,却被人当场抓住一样。
慕天涯没有再追尾,抬头给了司徒无痕一个苦涩的笑:“我……先回房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关于陈岳松的事……明天再报告给大人吧。”
司徒无痕点点头,看着慕天涯离开的背影,觉得心里堵得慌。
次日,当慕之武和慕天涯如此这般的将事情原委告诉向齐云时,向齐云的心里也不能说不难过,毕竟陈岳松也在衙门里干了好几年,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可是犯了法就是犯了法,哪怕他是捕快,也只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报告给刑部,如无意外,陈岳松必定会被判斩首之刑。
三人的心情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重。
案件一破,所有人都知道了凶手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人,有难过的,有愤怒的,有惋惜的,有遗憾的。只是无论大家是什么态度,有的事情结局是无法改变的。
为了慰劳大家,向齐云主动提出给大家轮流放几天大假,这对众人来说可算是个好消息。
这天,司徒无痕正坐在院中的大树阴凉下享受难得的假期,闭上眼昏昏欲睡。
“无痕,有没有兴趣喝杯茶。”
司徒无痕睁眼一看,来人原来是慕之武。
慕之武冲他晃了晃手中的茶壶和茶杯,司徒无痕立马坐了起来,跟慕之武移步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司徒无痕笑着点点头:“这是极品铁观音?”
慕之武摇摇头:“不知道,书呆子给我的。”
司徒无痕无奈:“向大人倒是大方。”
这极品铁观音给慕之武喝,当真是牛嚼牡丹了。
“慕捕头有事不妨直言。”司徒无痕问道。
慕之武笑了笑:“无痕果然聪颖过人。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圈子了。无痕,我一直能感到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我不想去猜测你故事的前因后果。直到这次的事件……无痕,你心中是否也有着无法放下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