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慕之武还是很了解的。想当初向齐云刚开始教慕天涯认字的时候,他写的字都很难看。后来为了练好字,慕天涯几乎将向齐云教的每个字都要写上好几页,直到向齐云对他竖起大拇指为止。这个徒弟或许不算天赋异禀之人,但这份勤劳和努力,也是难能可贵。
司徒无痕看着周围的卷宗,眼睛里忽明忽暗的闪现着什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放十年以上案件卷宗的木架。
不过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冲两人扬了扬手上的书,说道:“我终于找到了。”
慕天涯道:“哦?是什么线索?”
司徒无痕翻开书上折好的一页,指着其中一段道:“这本书记录着一些民间流传的秘法,你看,这里讲到的这个“五行诅咒”。上面说,此咒法较为邪恶,需要杀掉被诅咒者,取出内脏备用,是只适用于针对五个人的诅咒方式。具体做法是:要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次序杀死被诅咒者。所谓此五行就是指人体内脏,金性为肺脏,木性为肝脏,水性为肾脏,火性为心脏,土性为脾脏。取出内脏后用冰块冰冻,待到阴月阴日阴时方可取出,面向北面用火焚烧,同时念咒语七七四十九遍,则咒术方成。咒术效果为:被诅咒的五人死后魂魄进入火之炼狱,十世不可转生,受尽烈火焚身之苦。”
慕天涯皱了皱眉:“看来果然是仇杀。”
慕之武将司徒无痕手中的书接了过来,看了看说:“这些无中生有的咒法,为什么偏就是有人相信呢。”
司徒无痕淡然道:“因为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理智,如果能让仇人痛苦,什么都可以做,而且……报仇也是一种寄托,否则被仇恨淹没的人会看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慕之武面色微微一变,随后恢复微笑道:“无痕倒是看得很透彻。”
司徒无痕笑了笑,没有答话。
慕天涯似乎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问道:“可以确定是仇杀了,可是这要什么样的仇才能让人连死人的魂魄都不放过?还有,他用这个诅咒术,是不是表示他的仇人应该是五个人?那么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被取走心脏。”
慕之武看了看司徒无痕:“无痕,你觉得呢?”
司徒无痕并不介意慕之武看过来的带着探究的眼光,而是想了想说道:“我一直觉得这个凶手的犯案规律很奇怪。从我们发现第一名死者王天明到发现第二名死者刘左卫,中间隔了差不多五日时间,而发现第二名死者和第三名死者肖诚然只见却只隔了两天。这一类杀人者很容易因为无法压抑杀人带来的冲击而缩短了犯案的间隔时间,那么也就是说,发现第三名到发现第四名死者之间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日,可是现在已经过去第三日了,暂时没有第四个死者出现。所以我猜想,凶手应该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也有可能他杀人的时间本就是不定的,这说明他还能用理智控制自己没有沉沦在杀人的感觉里。”
“这个凶手太狡猾了,根本没有留下可以供我们追查的线索,就像事先已经设想过无数次杀人的情形一样。”慕天涯摇头道。
慕之武微微一笑:“听完你们的分析,再来听听我找到的线索吧。”
司徒无痕和慕天涯都微微一愣,他们还以为慕之武根本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真够能忍的。
慕之武将手中的书递还给司徒无痕,想了想说:“根据第一死者女儿所说,我大胆猜想了一下,三名死者会不会就是几年前想要一起退出江湖做生意,后来却不了了之的合伙人。所以走这条路线我去了后两名死者家中询问,可是他们的儿女似乎都不清楚这件事,直到我找到第三名死者肖诚然在城外十多里小村里住着的母亲,才终于确认了这件事。”
慕之武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这是肖诚然在几年前让母亲保管的东西,你们看看。”
慕天涯和司徒无痕接过来一看,顿时呆住了,纸上是几个人签下的合作经营钱庄的契约,看起来应该是一式五份,签了字画了押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东西。
慕天涯轻轻念道:“王天明、刘左卫、肖诚然、李奇、陈清水。”
“正好五个人,”司徒无痕微微皱眉,“可是这不对啊。”
慕天涯问:“哪里不对?”
司徒无痕指着五个人的名字:“如果说当初签字的是五个人,而其中一个人因为某事现在要来报仇,那他为什么要用五行咒,除掉他本人外,不是只有四个人吗?”
慕天涯和慕之武微微一愣,对啊,这不是还少一个人吗?
三人想了很多种可能,却都被自己一一推翻。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三人暂时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衙门准备先吃点早饭再继续查。走到衙门门口,正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陈岳松和凌加文。
“怎么样?”慕天涯看着疲惫不堪的两人问。
“不行了不行了,根本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啊,我先屋休息一下,午饭时叫我起来。”凌加文拉着似乎有些不情愿的陈岳松离开了。
三人坐在小摊上一边等,一边思索着。
“看来,还是只能从这张契约查起,上面的签约时间是六年前,到底六年前发生过什么。”慕天涯道。
司徒无痕看着只顾思考案情的慕天涯,微微笑起来:“先吃饭吧,等会回去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着重从六年前的卷宗开始翻,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慕天涯点点头,接过司徒无痕递来的清粥喝了一口,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饭必须要吃,否则案子没破人先倒下了那可就丢人了,这话还是他刚踏进不快这一行时师父千叮万嘱的话。
三人沉默的吃着早饭,然后回到衙门背后的小院里自己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