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拿太空站做谈判筹码。”
“太空站?你能将它控制住并且修复?”
“目前还不能,未来很难说。”
“又要玩虚张声势的游戏?”
陆林北点点头,抓到一手烂牌的的人,唯一的选择就是虚张声势。
“我喜欢。”枚忘真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发现自己还穿着晚礼服,笑道:“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陆林北看一眼微电脑,小小地吃了一惊,“快要五点了!我记得咱们回来没有多久。”
枚忘真起身,“时间就是在咱们发呆的间隙偷偷溜走的。我要去换身衣服,你可以找地方休息几个小时,八点之前我会叫醒你。”
陆林北摇摇头,“熬过最困的时候,现在已经不困了,我要查一点信息……我也得换身衣服。”
陆林北起身伸展四肢,居然真的不困,但也说不上精神焕发,脑子里有一点混沌。
枚忘真突然转身道:“陪我跳支舞吧。”
“嗯?”
“咱们穿得整整齐齐,参加了一场舞会,却没有跳过舞,会留下遗憾的。”
“我的舞技一直没有进步。”
“我又不是老师,管你进步还是退步?机会来的时候,抓住它,老北,生活不是工作,没有那么多的揣摩与计划,许多事情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没头没尾,你得乐在其中,享受它的随意,欢迎每一次意外。”
陆林北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笑了一笑,走向枚忘真,准备接受“突然的邀请”。
“稍等,跳舞不能没有音乐。”枚忘真在另一台微电脑里找出合适的音乐,回到陆林北面前,“你想过死亡吗?”
“想到死亡会提升舞技?”
“哈哈,我是说……咱们的处境非常不利,再怎么虚张声势,咱们也处于绝对的弱势,大王星现在还讲一点脸面,哪天真的撕破脸,咱们会像昆虫一样被轻易捻死。”
两人随着音乐舒缓地移动脚步,陆林北开始思考的时候,动作反而更自然,“黄上校就是被这个念头压垮的。”
“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被压垮,或者将被压垮,只是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已。我跟你说过,调查员们将精力花在黑市上,他们采购的商品当中,有一项是新身份。未雨绸缪,大家都在准备后路,只有你还在傻傻地做分析,甚至专门招募一名助手,你知道大家怎么说这件事?”
“招募的事?不知道。”
“说你是‘守门员’。”
“什么意思?”陆林北完全没听懂。
“你没听过这个说法?”
“没有。”
“某个机构或者某个公司,已经注定要被裁撤,但是不能完全撒手不管,总得有人站最后一班岗,完成裁撤,收拾乱局,被称为‘守门员’,不是球场上的守门员,而是实际意义上的守卫大门。”
“听上去更像你,而不是我。”
“没错,他们也这样说我,但是说得不多,因为我没管那么多的闲事,也没像你那么兴致勃勃。”
“我表现得兴致勃勃吗?”
“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认真批复每一份文件,招募新人,脑子里不停地进行分析,制定一个又一个计划。”
“而且都是没用的计划,比如放走独立军,除了让我得罪杨广汉,迄今没获得任何回报。”
“杨广汉那种人,得罪与讨好没有多大区别,该出卖你的时候,他总会出卖,该笼络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为难。总之你表现得就像那些‘职业守门员’,明知道是在作‘送终’的工作,还是一丝不苟,好像还能起死回生似的。”
“原来我在大家心目中是这种形象。”
“但是大家也很佩服你,我也一样,别人都被压垮的时候,唯一挺直身躯的人,值得尊重。”
“也可能是我比较傻。”陆林北笑道。
“什么是聪明,什么是愚蠢,现在不是做出定论的时候。”一曲结束,枚忘真跳舞的兴致已经得到满足,松开手,走向门口,“那就来一场虚张声势,比咱们之前做过的每一次都要夸张。首先,咱们得骗过自己人,这比骗过名王星还重要。”
“你现在也很像‘守门员’。”
“你陪我跳舞,我陪你做傻瓜。”枚忘真打开房门,走出去之前,向陆林北微微一笑。
陆林北原地站了一会,找出装有旧衣服的纸袋,拎在手里去往卫生间。
真姐还是真姐,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陆林北,他仍然会心动,仍然会惶惑,但是心里总有一个磐石一样的身影。
他愿意做“守门员”,守卫的不是大门,不是机构,不是滞留在赵王星上的所有翟王星人,而是远在另一颗行星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