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在一个时代的背景下给一个国家动手术太过伤筋动骨,要想铲除罪恶,首先要接近它,深刻的了解它,才能对症下药’。”
“我的导师,因陀罗教授,曾经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天才,一种是可以看见了反应物就能料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生成什么样的物质;而另一种,则是可以根据生成物和少许条件,反推出它的反应物与完整的反应条件。”低沉的话语回响在空寂无人的门拱下,柱间伸手抚摸着斑微微扎手的长发,“他告诉我,前者其实很常见,甚至可以靠着经验的积累来达到,但是后者的能力却是与生俱来的,很少有人具备。他说,我具备后一种的才华,但如果只把这种才华用在化学的领域,太过可惜。我很感。”
“所以?”
柱间抬起头,看了看附近耸立的雕像,最后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拉着斑跑进这一栋老旧的建筑:“正好,这里是神学院,我们去赫尔莫斯的办公室看看。”
脚步有些滞重,阿修罗像是无比疲惫的从门口走出来,目光有些恍惚,却在看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愣在原地。
因陀罗转过身,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冷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修罗的目光终于有了聚焦,最后专注的看着他:“你也不该在这里。”
因陀罗错开了他的眼神,然后抬头看着漫天压抑深沉的夜色:“走吧,回去。”说着,他先一步转身,就要离开。
“因陀罗。”身后传来阿修罗的低唤。
“什么?”
阿修罗看着他的背影,眉眼间有一闪即逝的落寞,但最后都变成了唇角无所谓的一笑:“没什么。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第二十一章
显然许久没被翻动过了,露在外面的书脊上有一层淡淡的灰,《旧约》与《忏悔录》都是被丢弃在角落处。这对于一个教授神学的教授而言是极不正常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就像你所说的,赫尔莫斯生前恐怕和那个异端组织脱不了干系。”斑弯下身,看了眼被一并搁置在垃圾堆的十字架金链,“他几乎把所有信教徒的素养都抛弃了。”
柱间坐在椅子上,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在里面发现了白蜡烛与动物骨骼,与不知名禽类的羽毛。他眯起眼,拿起那颗骨骼看了眼,是羊角:“这些都是做黑弥撒所需的物品。”他放下羊角,将这一层的抽屉合上,转而拉开了下一层,这一次,里面是一些蝙蝠与蟾蜍的标本,上面画满复杂的符号。
斑注意到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有些微灰烬,褪下手套,捻起一点仔细观察:“他不久前才焚烧过什么东西。”他仔细拨拣了一下,发现一片没有彻底燃尽的纸屑,他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分别出了上面的单词,“nanna?”
柱间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他:“南纳,是苏美尔神话中的月亮之神。”
“这么说那个异端组织的信仰和月亮有关?”斑用手巾将纸屑包好,交给柱间,转而研究其办公桌旁边的抽屉。他随手一拉,发现上了锁,柱间拿起旁边的细铁丝对进锁孔,手腕抖了几抖,轻易打开了锁。
斑拉开抽屉,发现里面只放了一个笔记本。
他与柱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后者拿出了这个本子,小心翻开。
扉页上署名证实了这确实是赫尔莫斯的本子,然而本子里面的内容却稀少单薄——一页上只有寥寥草草的几个单词短语,一个本子就这样被浪费了大半。单词与单词之间看起来毫无关联,仿佛只是随手写下。
“应该是某种暗语。”柱间得出结论。
“你有头绪?”
“给我三十秒。”
柱间支着下巴,翻过一页,目光专注的游移在那些字母上,脑海里的思维在一瞬间生根发芽开枝散叶,梳理出无数解码的可能。窗外的月光在他侧脸上投下一层浅浅的光影,半闭的眼神看起来优雅而富有魅力。斑站在他身边,微微俯下身,用手指缠绕上他的一截头发,在手中仔细把玩。
当心里默数完半分钟之后,斑低声开口:“如何?大侦探。”
柱间将本子草草翻过一遍,合上后又再度摊开:“很简单,每一页所有单词的首字母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单词。这个本子上记录的其实只有一段话。”
斑一挑眉,从他手上拿过本子,自顾自的翻看了一下,将那些单词一字一句的拼凑完整:“暗夜的南纳,至高的天神安,土地上再无能与你比肩者。该隐的血脉从你蔓延,你在红海中央折去天使的羽翼。你的美貌颠覆白昼,让暗夜永垂不朽,你的指引将是最高的仲裁。愿以鲜血为你铺就地毯,再用头颅为你串为妆奁,视你如信仰而高于生命,奉你为圣主而甘为仆奴。”
柱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听起来像一段礼赞。”
“南纳是苏美尔神话中的月神,天神安则是美索不达米亚崇拜中的最高神明,这些应该都是拿来形容他们的神祗的。”斑把本子往后翻了翻,“从后面的表述来看,应该是一个女神。‘你在红海中央折去天使的羽翼’这一句,应该说的是,夜妖莉莉丝。”
“该隐的血脉……”柱间咀嚼了一下他的推测,“有种说法是莉莉丝曾为亚当的妻子。”
斑放下本子,皱起眉:“所以那个异端组织信奉的是莉莉丝?”
“应该没错。”柱间点点头,“赫尔莫斯做黑弥撒时画下的六芒星本身就起源于一个女性崇拜的教派。”
“好吧,那我们现在所了解到的,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