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三日后,菊花节。
这一天,菁宸一大早就被小珠从床上拽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忍不住抱怨:「天色还这幺早,你拉我起来做什幺?」
「小主你忘了?今天可是菊花节呀!一会儿宫里所有的妃子都要去寿宁宫向太后请安的!这可是你第一次见太后,可得打扮的漂亮点儿!」
小珠把她按在梳妆镜前,从匣子里翻出各种首饰,一个个在她头上比划着。
「哦?还真是忘了。」
入宫这幺久,除了那一晚的侍寝,菁宸就再没收到过任何旨意,也没有见过任何旁的人。她彷彿被遗忘了一般,带着三五宫女,蜗居在皇城一角,她自己倒是乐得清闲,可却急坏了身边的人。
在这皇宫之中,所有人的荣辱都只由一人决定,所有人的行为举止也只为了讨好那一人,人和人之间的亲疏远近,待你或好或坏,也基本是因那人待你的态度而决定。菁宸自己虽然不在乎,可这几个月来,看着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不受宠而抬不起头,她的心里实在不好受。
「小主,你想梳个什幺头髮呀?奴婢可是听说,现在最得圣宠的韩夫人,当初就是因为梳了自创的飞云輓月髻,皇上只看了一眼就忘不了她了。」小珠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酸溜溜的说。
「你呀,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你还真是信了?」菁宸没忍住笑。
「小主,这可是真的啊!听说韩夫人隔三差五的就换个谁都没见过的髮型,搞得皇上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她宫里看看,她安的是什幺心思,谁看不出来嘛!」
「是是是,我们小珠火眼金睛,什幺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你的法眼!」菁宸朝她挤挤眼,目光顺势移到旁边的梳妆匣,思索了片刻,从里面取出一支羊脂玉的簪子,递给小珠说:「就梳随云髻吧,只戴这一支簪就好。」
「这也太普通了吧!」小珠撇撇嘴,从她手里不情不愿的接过簪子。
菁宸苦笑,想在太后面前出风头,自己的小命可没那幺强壮。
寿宁宫离她所在的岚静宫路途较远,若是寻常妃子,出入自然有软轿接送,可惜她只是个小主,连位份都没有,更别提轿子了。
菁宸带着几个宫女艰难的朝寿宁宫走着,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们个个行色匆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看样子定是为今晚的宴席做準备的了。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寿宁宫」三个大字总算出现在眼前。菁宸先找了个树荫底下休息,整理因为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裙。
「恭喜韩姐姐,听说韩将军刚在前线打了个大胜仗,皇上还亲口夸他是国之砥柱呢!姐姐你本来就是皇上的心头宝,这下子啊,只怕这宫中是再也没有谁能有你这般风光了!」
「妹妹可别说笑了,昨日皇上不还特意召见了你,是不是直到丑时才离开的呀?」
「哎呀姐姐,你这话说的,可是要羞死妹妹了!」
菁宸站在树下,看见远处一黄一绿两个人影也朝这边过来,一个成熟妩媚,一个可爱动人,两人手輓着手,一路说笑。
「那个穿黄衣的就是现在最受宠的韩夫人,她哥哥韩魏将军刚打退了羌人,皇上龙颜大悦,据说等他回来要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呢。另外一个是上官昭仪,她是丞相上官青天的独女,听说这两个人的关係非常好。」小珠看準时机凑到菁宸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