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骨骸死在了一场大火里。她曾经说,《liliu casa bnca》这首曲子虽然浪漫,可是在神话中,遇见过卡萨布兰卡花的情侣们无不以死亡作为无望恋情的终结。”他停顿片刻,依旧是平静而淡泊的口吻,“她还说,人的一生,能遇见一个值得深爱的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人不是只为爱情而活的。”卡卡西默然许久,终于开口回答。
柱间将唱片放回原处:“你说的对,只是突然想起这首曲子,忍不住感概。你刚才说我的舞跳得很好,其实,我原本是不会跳舞的。”
卡卡西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我不喜欢跳舞,所以拒绝学会这种虚伪而无用的社交礼节。然而有一个人,却能跟上我的节奏,引领我完成一整套舞步。他明明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却肯为一处相同的步子在我身上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明明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我改变原有的决定;他明明不是一个习惯表露深情的人,却还是在我面前吐露了那最禁忌的一个词。他明明……只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啊。”
他是他盛在心底的一盏火,哪怕现在被灭得一点不剩,内心荒凉,无所适从,心脏也依旧还在跳动。他们的路从此分明,却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要走,怎么能就此停下?
柱间拍去手上的灰尘,收敛起一切不合时宜的情绪,看向卡卡西:“我猜你不是来专程评价我舞跳得好的。”
“之前你告诉我,开膛手杰克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伦敦可能还会有命案发生,让我不能放松警惕。”
“是。”
“昨天晚上,之前那个拿到了教皇牌的妓女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半边肺叶被割走。”
柱间拿过他手上的资料,草草翻了翻,目光凝重:“他们果然还在继续。”
“他们?”卡卡西准确的抓住了关键词,“开膛手杰克的身份与死因你一直避而不谈,只给我一个他已死的结果。那天晚上,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线索?再这样拖延下去,始终无法结案。”
“当然不能接案。”柱间合上资料,“一切才刚刚开始。”
带土端着托盘,在门口徘徊了几步,犹豫着是否该推门进去。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敲门时,房间内先一步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进来吧,别磨磨蹭蹭的。”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
男人坐在窗前,肩头披着一件大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叔,吃点东西吧。”带土开了灯,小心翼翼的开口。
明亮的光线一瞬间照亮昏暗的房间,然而男人却毫无反应,连眼睫也不曾扑朔一下。他抬头“看”向带土所在的方向,毫无聚焦的漆黑瞳仁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不带一点光彩:“放下,出去。”
带土不敢看那双彻底空洞的眼睛,也不敢靠近——宇智波斑才醒过来的那一天,他只不过是想走近查看他的身体状况,就被死死扼住咽喉丢了出去。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注意到男人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明。
那本该是一双洞察一切笑睨一切的眼睛。
“叔,”带土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去请个医生来替你看看吧,你这样……”
“我说过了,出去。”斑冷冷打断了他,口吻强硬。
带土终究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知道现在的宇智波斑不会听他说任何话。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的清理开从窗边到桌前的一切障碍,最后合上门离开。
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一切。他隐约听出来外面是下雪了,雪压在屋檐上的声音厚重而沉闷,应该是一场很大的雪,外面想必也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白。尽管此刻他的眼前只剩下暗无天日的漆黑。
他扶住肩头就要滑落的大衣,懒散的站起身,向着桌边走去。距离与他之前计算的分毫不差,他刚刚好在桌角旁停下。手试探性的摸索着桌面,无意间撞到了什么。他伸手摩挲了一下,辨别出那是桌上的小花瓶,虽然看不见,却能从气味上认出那是一朵黄水仙。自从他从贝克街搬出来以后,房间内的花瓶里总会插着一支黄水仙。
斑摆正了花瓶,扶着桌子边缘在椅子上坐下,手无意间搭在某一格抽屉上,不由一颤。明明想要拉开,却又极力克制。矛盾到了极点,几乎生出一种力不从心。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拉开了那尘封已久的抽屉。
就算看不见,他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条红棕色的发带缠着一对金色的领夹,安静的躺在红木抽屉里,像是个沉睡的秘密。
-【开膛手杰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