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见到对方这么问,反倒就不担心了,笑吟吟反问:“不知足下可是,安汉阎君否?”
男子大惊,挑了挑八字胡,狐疑说道:“阁下如何知吾?”
这能不奇怪吗?
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却知道自己是谁!
这换谁来也是如此反应。
男子这一问,同时也让刘玄坚信,自己并没有问错人,庆幸之余,便回答:“安汉阎君贤名,在下安能不知?
方才诸吏呼阁下为纲纪,在下妄自猜测,未曾想果真是!见受缚之人,无法见礼,还望恕罪!”
如何不庆幸?
若是认错人了,那是何等尴尬?
万一不但认错人,还认错的是对方政敌,那就更打头了。
可他没有猜错,那就证明他离此行任务更进一步了!
“吾有何贤名,值高明所闻?”
固然人们都喜欢被人吹捧,但男子并没有因此丧失理智。不但没有给刘玄松绑,还继续询问。
“曩者,汉中有民于地中得玉印,献与天师君,郡府上下文武官吏,皆欲尊黄堂为汉宁王。
惟君谏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上匡天子,则为齐桓、晋文,尊王攘夷。次及窦融,不失富贵。
今承制署置,势足斩断,不烦于王。愿且不称,勿为祸先。’太守这才听从。
君通晓大势,明悟是非,劝主脱离危难之中,尊太祖白马之盟,如此种种,玄虽山野顽童,亦当耳闻!”
没错!
此人就是张鲁的功曹阎圃。
按照历史走向,建安二十年曹操伐汉中之后,张鲁能够继续位居高位,镇南将军、阆中侯食邑万户,五子封侯,一女嫁给曹宇,阎圃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而且他比明朝朱升早千余年,提出缓称王的口号,虽然最后目的是归降,但也足以可见其眼光,非寻常之辈!
当然也有他看出张鲁,不是那种雄才大略之人,才不建议张鲁称王,自取死路。
但不能因此否定他的眼光。
阎圃见刘玄果真知道自己,不过话有点吹捧过头,让他有些尴尬,遂笑着道:“来人,速速解绑!”
既然对方做足了功课,可见并非无事生非之人,肯定别有所图。
至于图什么。
那就只能等到图穷匕见之时。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是什么人把这些话传出去的。
“玄多谢阎君!”
“我等多谢阎君!”
阎圃让人给他们解绑,哪能不感谢一下?
阎圃微微点头,接着问道:“高明何人,来南郑何事?”
刘玄微微拱手:“在下大将军、大司马录尚书事、司隶校尉、皇叔、沛侯备使者,鄂县刘玄,见过纲纪!”
“嗯?不知高明所言之人何人?”阎圃一如此前小吏一般一脸茫然。
因为这个官职太大,而且消息还没传开,他一个远在汉中的人,哪里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此乃前豫州牧、左将军、宜城亭侯。
因乌林大败曹操有功,天子故拜大将军、大司马录尚书事、领司隶校尉,董督荆、益、扬、交四州,假黄钺、封沛侯、谓之‘叔父’,赐车马、衣服、朱户、虎贲、斧钺、弓矢……”
刘玄也不在卖关子,而是正色娓娓道来。
总归是要说出来的,对谁说都是一样,而且刘玄报的名头越大,对他接下来的任务,就越发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