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
屁股一痛,让二五仔一号从臆想中清醒,无须回头,他就能感受到身后那三道杀人的目光:
“答应回山啊,想什么呢!”x3
“百长,我等……”
三分犹豫七分不甘,想报仇又担心百长事迹被淹没,把一个突袭战后摇摆不定的幸存者演得活灵活现,真不愧是吃二五仔这碗饭的。
“快去吧。”
看出了面前人的纠结,九百长伸手扶起他,帮他做出了决断,催促道:
“再磨叽下去,让贵人等的不耐烦,小心到了最后连事迹都保不住。”
“谢过百长,我等这就去山中向贵人汇报。”
低着头一揖算是拜谢,二五仔一号转过身带着一身尘土的三人离去,继续下一段赶路。
“蹬,唏律律。”
翻身上马,一声疲惫的嘶鸣响起,刚刚吃上一口草的马儿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在背上人的催促下,不舍地看了肥美的鲜草一眼,迈动四蹄,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北面赶去。
“啪啪,驾驾。”
“百长,咱们真要跟对那人说的一样去南边找汉人?现在栽到汉人手中的可是已经有了两个百人队了。”
负责把刀架到左脖子的亲信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为何要去?”
收回看向四人离去的目光,扭头惊愕地看了左亲信一眼,九百长反问道:
“你也知道有两只百人队栽了,那咱们再去,不就成了憨子吗?”
“可您刚才不是说……”
到底是没傻到底,知道什么话说出来百长会生气,左亲信话只说了一半,就伸手指向四人离去的方向。
“说着玩的,骗他们的。”
嗤笑一声,九百长看着由难以置信到失望的左亲信,冷笑道:
“蠢货,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四个人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因百长断后才逃过一劫吧?”
“百长,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们怎么逃过汉人突袭的?”
小脾气上来,左亲信脸色涨红,不软不硬地顶了老大一句。
“可能很多。”
“可能是他们在汉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跑了,只是方向选的不对,凑巧碰上了我们,然后为了不被以逃兵论处,他们不得已编了这个百长断后的故事嘛。”
“百长,那种流露出来感情,可不像是编故事能流露出来的。”
皱紧眉头,左亲信继续反驳。
“不像?那就是四百长真的断后,我大匈奴勇士风气依在呗。”
没有就此展开关于“大匈奴精神是否尚存”的辩论,九百长直接认可了亲信的说法。
“百,百长。”
眼珠转了转,从话里听出了些不明意味的亲信试探地问道:
“若是我军遇到那等情况,伟大如百长,也一定会选择亲自断后吧?”
“……”
九百长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亲信,只把他看的额头冒汗,才抬起手指着自己,问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士卒,不顾自身性命的勇士吗?”
“应,应该是……”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亲信停住上下碰撞的牙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
“嗯?!”
鼻音重重一嗯,希望破灭的亲信立刻改口:
“是,不是吧!”
“哼。”
抬起下巴,给了亲信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贪生怕死的九百长从右亲信那里接过马匹,扶着光溜溜的马背上了马,很是贪生地下令:
“汉狗已经灭了南边,我们无须继续跟摄,走,我们回山。”
“哦哦哦,回山回山!”
挥舞着刀铤长弓,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匈奴士卒欢声庆贺这条终于下达的撤退命令。
有其将就有其兵,带头的将率都贪生怕死,下面的士卒自然也勇敢不到哪里去。
“咚咚。”
九百长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亲信紧随其后,然后是慢了一拍的士卒。
“百长,还有一事。”
“那几人刚被您劝走,咱们就跑了,等一会碰面,岂不是太过尴尬?”
“蠢,条条大路通小山,他们向北直着走,咱们先向东拐一下再向北,和他们岔开不就行了。”
“哦哦,百长英明。”
……
东偏北的山林小道上,有着小缓坡的道路两侧后,各自埋伏着五个伍。
戈戟放在地上,被厚厚的落叶覆盖;甲胄抹上泥土,遮掩住铁甲的光芒;就连那不易隐藏的弩也都换作了狭小,易携带的短弓。
一行人屏气凝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山道的尽头,像极了布置好大夹子陷阱,就等蠢笨的猎物一脚踩进的猎户。
“莎莎,什长,这群匈奴人真的像司马预计的这般,就从这里经过吗?”
一名汉军士卒爬伏在地,拨开眼前碍事的枝叶,费劲地扭过头看着向来照顾自己的什长,到底还是没忍住,小声地问道。
“对啊对啊,什长您见识广,也和司马搭过话,您就给俺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讲讲呗。”x9
见有了领头的,一些好奇心浓郁的士卒再也忍受不住,纷纷开口附和。
剩下的士卒虽按耐住好奇没有开口,但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住口,你们不知道军中无令妄言,是要砍脑袋的吗?”
先是低声恫吓了一句,震得众人一缩脖,连连摆手表示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