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和许县丞的脸色很难看。
身上这件黑色的官服,既是枷锁,也是依仗,不允许他们做出任何退让。
除非,李家造反……
正在僵持,突听李显一声惊呼:“郎君……”
李丰猛一回头,恰好看到李时一巴掌盖到了李显的脸上:“混帐东西,乱喊什么?照看好了……”
说着,李时跳下马车,快步朝这边奔来。
李丰明显看到,李时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心里一突,正要问一声郎君怎么了,就被李时给骂了回去:“废物东西,在这里磨蹭什么?”
若是平常,李丰非把李时的屎给打出来,但此时,这一声废物却骂的他心惊胆颤。
“郎君……”
他话刚出口,李时一声怒喝,脸上青筋暴起:“爷爷叫你不要磨蹭,回山……回山……”
李丰的心直往下沉。
郎君出事了……
不然李时不会这般慌张,不会堵着不让自己说话,更不会在李显刚喊了一声郎君,他想都不想就给了李显一巴掌……
这明显是怕消息走漏,军心大乱,更怕被眼前的江让和许县丞察觉到。
双方不似仇敌,却更甚仇敌。
要知道,这朝那城中,至少还有数百县兵。
这好端端的,李氏的家将自己却争执起来,好像还有内讧的架势,江让和许县丞心中狂喜。
二个不明就理,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这两个好似在幸灾乐祸,一股怒火直往上涌,李丰恨不得把江让和许县丞撕成碎片。
他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江让和许县丞,猛的一声冷喝:“李时听令!”
李时先是一愣,而后猛一抱拳:“末将在!”
“击鼓,全军后撤三里……骑兵开道,枪兵列纵阵居中监押,乱民但有异动者当场格杀……
车兵弓兵殿后,骑兵游戈警戒,靠近军阵百步者一律斩杀……
另,命李怀率一队步卒,帮两位上官守好城门,以防‘贼人’趁机做乱……”
贼人两个字,李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诺!”李时一声暴吼。
江让和许县丞脸上的笑像是冻在了脸上。
守住城门?
这些人想干什么?
江让暴跳如雷:“你们这是造反?”
“造反?江县丞真是会巅倒黑白!”李时冷声说道,“这朝那城外的乱贼,难道不是我李家平的?这两千余民壮民妇,难道不是我李家救的?
若不是索县令利令智昏一意孤行,冲开了军阵,放出了乱兵,我李家何需越俎代庖,替你守这城门?”
简直放屁……
跑出的那些乱兵早已被骑兵杀了个七七八八,能做出什么乱来?
李家这明显是在要挟……
张家郭家能不能放?
不但要放,还要尽快放。
放着李家这等手中有兵,且目无王法,以下犯上的乱贼在外,这张氏是万万不能再留在朝那城了。
但那些粮食与丁壮却不能让李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