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随心所欲。
因为步先生催促,赶车的老李也就调整了些形成,风餐露宿也无妨,只要能尽快赶到越城。还有七八曰便是年关,凤满楼过年时是唯一能清静的时间,每年都是热热闹闹地姑娘们聚在一起,今年还要他来主持大小事宜。
赶了两曰路,步潮声在刘剑心中的影子突然变得高大而阴暗,心中的阴影更是越发明显。
“先生,”越城在即,刘剑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步潮声的育女之道,他的耳中都是一阵嗡鸣,更遑论一直要保持淑女坐态、聆听父亲训导的莺凝。“小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步潮声揉了揉喉咙,说了这么多话,着实让他口渴的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束。有没有水?”
“先生,”刘剑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被你一路喝光了,这就进城,先忍一忍吧。先生,我并非要非议你教育莺凝的方式,但这样……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些?”
“严厉?”步潮声闻言一愣,却没想到刘剑是要说这个。“若不是我这么严厉,如何能让她听到心里去?女子就要端庄些,君子慎独,女子也应是这般。”
“她不过十四岁,先生这么严厉教导,岂不会让她心中委屈。”
“你不过十二三岁,反倒教起我来了?”
弄梅先生笑的欢乐,刘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俗语说的好,儿要穷养,方才能让他知拼搏、明甘苦;女儿嘛,却要富养。”
步潮声斟酌一二,像是有了些兴趣,嘴角带着些玩味的笑容,问道:“何为富养?”
“富养,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刘剑面色稍有些尴尬,“大概就是锦衣玉食、凡事多依着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莺凝面色一红,羞怯地低头不语,也不知想到了何处。
“我什么事不依着她了?”步潮声叹了一声,看着自己这个的宝贝女儿,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想拜师习武。”
车厢内的声音一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没听清那细如蚊声的话语。刘剑看了眼步潮声的脸色,果然阴云遍布。
弄梅先生沉默一阵,突然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正想暖场的刘剑顿时噤若寒蝉,莺凝娇躯一颤,低下头去。但很快,她的螓首再次太了起来,一字一句道:“爹爹,我想习武。”
刘剑不由替自己的小女友捏了把汗,因为步潮声的面色已经冰寒到了极点,双手都有些轻颤。这时候刘剑自觉应该站出来,毕竟步潮声若是一怒出手杀了自己女儿,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先生莫急,”刘剑转身坐在了莺凝身前,额头微有些发麻,这完全是被步潮声的面色吓的。“谁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莺凝转眼就要出阁,现在也懂事了。她想习武……”
“我不许。”
步潮声轻声道了两句,刘建顿时语塞,眼角瞥到莺凝那失落的小脸,不由有些心疼。倔脾气一上来,刘剑定声道:“那等她嫁给我,我为她请师父教授。”
“哼,儿女婚事,父母之命。”
刘剑对此只能无声以对,叹了口气坐回了原位,算是宣告自己已然没辙。“先生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也不能多言。江湖之中虽然凶险,但江湖有江湖的好处,独处深闺有深闺的安稳。”
步潮声面色稍缓,叹声道:“有时我总觉得你并非十二岁的少年,而是与我同龄之人。若是你的才学能有一半用在正途,那实在是江山社稷之幸、百姓万民之福。”
刘剑不由满头黑线,自己随口胡诌几句古诗,如何有江山社稷之才了?“先生别说我了,还是先想想莺凝吧。”
“习武我是不允的,这两年我会带她四处走走看看,以后做了春哥的夫人,也别被人说少了见识。”
“如果不让我习武,我便削发为尼,终生不嫁。”
弄梅先生面色再次变冷,莺凝却红着眼不去看他。步潮声气的拍了拍坐塌,起身要打,刘剑连忙伸手拉下。
“你!你这个忤逆子!习武习武!过年我就将你锁在家中,看你如何习武!”
“消消火,别生气,莺凝你也少说两句。”刘剑两头兼顾,却又有些顾此失彼,父女吵架,自己这个未来姑爷着什么急,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公子!进城了,我们要去哪儿!”
“去弄梅先生步先生府上!”
“步先生?公子,老朽没来过越城……”
刘剑叹了口气,掀开布帘钻了出去,父女俩吵就吵吧,赶车才是他真正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