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大船也不知造价要多少真金白银,有些像是古代军事所用的楼船,只是各处布置的不是军械,而是盆景花草。漆红的柱子,稍有些古旧的门庭,隐隐有笑声欢语在楼内传来,显然是主人正在会客。
有仆如此,这家主人的姓子也能窥见一二。
这家画舫果然非寻欢问柳之所,便像是一处类似于随思的所在,但这画舫的规格貌似比随思的院落要高上几筹。
那有些刻薄的少女站在了那道朱红门前,又说道:“小声点,不要打扰了我们小姐的兴致,我去与你通禀,看小姐要不要见你。”
刘剑摆了摆手,她便轻轻地开门,挤开了一条缝隙走了进去,而莺凝面色越发不快,这等言语、这种做派,明显是将两人轻视。
轻视她或者无妨,但刘剑被人轻视,她总感觉有些堵闷。只想拔出短剑会会这家主人有何本领,见她一面竟然如此麻烦。
“别生气,”刘剑揉捏着手心中的滑腻,笑道:“方才不还是你劝我,怎么这时候却自己生气了?”
“我是气她平白看低了你!这种人竟然没有一点识人之能,若是我爹爹在这,早就两记耳光甩过去!哼……”
莺凝说着,自觉有失风度,不由话语越弱。刘剑却眨了眨眼,弄梅先生的形象顿时从雅变作了富家老爷,让刘剑忍不住轻笑几声。
“进来吧。”
门内传来了一声轻唤,又能听出那惹人嫌的不胜其烦。刘剑心道这丫头这几天是不是来了月事,怎么感觉有点欲求不满地狂躁?
刘剑伸手推门,莺凝却不着痕迹地退了半个身位,更在他身后。眼前是船楼的第一层,近丈高、近两丈宽,虽然并不宽敞,但里面的装点布局却不显狭窄。
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左右摆着两排矮桌,居中上位也是一处矮桌,正有一女子坐着,身前摆了香案和一把七弦琴,身后则是一面屏风。
左右矮桌之上坐了三人,各有两名侍婢跪坐两旁侍奉,桌上摆了酒菜山珍。刘剑目光略过,却不由有些惊讶,心道这主人接待的客人便是他们?看上去倒也颇为不凡,但也没什么新奇。
他所惊讶并非别的,而是这接客的女子竟然面带粉纱,不露相貌。
趾高气扬的少女也站在了这姑娘身后,仿佛在说这就是她的主子,但两者气质和气度相差甚大。
话说你做的行业近半是靠脸吃饭,带着面纱是不是少了些敬业的精神?主要是让刘剑有些信仰,想看看这位姑娘究竟是长了何等美貌,才能独自撑起这么大的楼船。
这三个客人倒也让刘剑心中好奇,左侧为一男一女两名侠客。男侠客暂且不提,女侠客长相颇为美艳,浑身有股狐媚之气,不类正道中人。让刘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却有些不凡,武者武学深厚、内力精湛,者器宇轩、眉宇间却有些黑气。
右侧却是一弱生,这生自他进门便一直看他,眉目间带着些惊讶,又有些惭愧。最后万般感怀交杂于紧皱的眉间,这生叹口气垂头不敢看他……
刘剑微微一笑,这人竟然不是别人,若是记得不差,这位仁兄姓白。
见刘剑进来,屋内的四人并不起身,那居中的女子对着刘剑欠身一礼,指着生下方的坐位道:“这位小公子请坐,今曰既然到我画舫上来,可要玩的开心,莫要太过拘谨。”
这声音倒也好听,温婉动人而珠雨叮咛,刘剑便拉着莺凝在那生下首坐下,生对着他拱了拱手,刘剑点头还礼。
不过在座四人都是跪坐,刘剑却珍惜膝盖而决定牺牲屁股,直接盘腿坐在了软榻之上。一旁跪坐的莺凝轻笑一声,而座上四人却都是不由皱眉。
刘剑对着那首位的女子拱手行礼:“久闻苏杭秦淮画舫之名,今曰得偿所愿,还要多谢姑娘。”
“无妨,”这女子的笑容有些牵扯,虽然隔着面纱,但刘剑也能看出她是方才笑了。“小公子不如与我们介绍一番?”
“让客人先介绍,这多少有些不符待客的规矩吧。”
“确实,是奴家疏忽了。”那女子再次欠了欠身,“奴家乃是江湖漂泊一风尘女子,姓名都是自己起的,别人都唤我做娇娇,公子这边称呼便好。”
娇娇?姑娘不是姓屠吧?刘剑幕然一乐,只是面色如常,却也没表现出来。
“啧啧,”那左侧和刘剑面对面的狐媚女子娇笑连连,只是这笑声像是看到了鲜美食物的怪笑,这让刘剑心中惴惴,果然是不类正派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