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刘剑惶然失措的并非别的,是那本应空如白纸的《百花册》第一页上,出现了一副彩色仕女画。
浅淡的光影画就了一副淡彩水墨,带着三分朦胧、五分写实,巴掌大小的画面,却将那女子的姿态曲线诠释的淋漓尽致。在一旁还提着一首小诗,只是蝇头大小的字看不真切。
画中内容的则是一名坐在莲花池便出浴女子,那光洁而没有任何瑕疵的玉背,刘剑目光游走其上,却是一时间忘记了惶急。
子不语……这是什么情况?谁没事将这幅画画在了上面?蝶舞?不对,她没有学过几曰的画艺。
活见鬼了这是?
刘剑咽了口吐沫,看了眼窗外垂死挣扎但依然没有落下的太阳,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伸手想将那页纸撕了下来,但用力拖拽,却根本连褶皱都无法在页上留下。
还真的见鬼了不成!
是了,既然自己能借尸还魂,这世上有鬼也是情理之中。刘剑手一哆嗦,那本百花册掉在了床铺上。页掀开着,那美人的青丝玉背让他心中摇曳颤抖,却是再难正眼看上几眼。
“谁开的玩笑!”
不对,这不是玩笑,他见过这女子,他见过……在何时见过?又在哪见过?
刘剑踉跄几步跑到了门口,想要将两扇木门拉开,但手放在了门闩之上却微微愣住。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了依稀的场景,那是几年前的一场春梦,这女子还与自己说过一句话语:
一个小童罢了。
对了,就是这女子!那场春梦中的女子,竟然又在这画中出现了!
刘剑顿时遍体生寒,站在门口一时间不敢动弹,忍不住再去看那百花册。
那百花册在曰光中耀出了些晶莹,刘剑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些疑窦。自己转世成了青楼的小厮,自然明了世界应该有鬼神之辈,那这本随着自己梦中而来的册,岂不是仙家之物。
仙家之物?只要不是鬼物,便足以让他老怀欣慰了。
伸手在怀里摸出了一把连鞘的匕首,拔出那把寒铁打制的匕首便缓步走了上去。若是有旁人在这,便可见他的面色苍白而下巴尖上有着冷汗在凝聚,眼看就要滴下。
壮着胆子将那百花册拿起来,心脏跳动的声响在安静地房中打着急促的节律。但他很快又被那幅画中的女子所吸引,捧着画册愣愣地看了一会。
她的身上似乎还有这薄薄的纱衣,身处在那水雾萦绕的温泉池旁,就算周边的景色再美,画境再朦胧,也难以掩盖那画面的主体——美人。
但刘剑却对这裸露着玉背的女子却生不出任何亵渎之心,仿佛只是欣赏着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体内内息运转间依然清凉,并无燥热。除了对未知莫名的恐惧,心神也被她的美完全折服。
只是一袭光洁的玉背,便让他心中忍不住一阵惊叹。
她是谁?世上怎么能有这么美的女子?
这成了刘剑此时心中唯一的疑问,手中的匕首比划了一阵,终究是不忍将这幅画划破。故而便将那匕首锋锐的尖刺小心地抵在了页内侧,轻轻地摁着匕首的木柄,试图将这幅画在百花册上切下来。
但这薄薄的纸张不知是何质地,那匕首划过没有任何痕迹。亦或是那铁匠骗了他,这把匕首根本不是用金属打制……总不能,这真的是仙家的宝贝?如此想倒也对,这种女子怎么可能在世间出现,定然是天上的仙女,才能让他如此地难以自持。
但无论是是什么,刘剑此时上了犟脾气,若是不能将这幅画裁下来,那他今后恐怕睡觉都不敢独自一屋。
刘剑心中一狠,直接用力刮了下去,却不料一时没能收住力道,匕首在那薄纸上没有留下痕迹,但在他掌心却留下了一道血痕。
掌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再去多考虑其他,将那百花册丢在那里,便冲出了屋门,小跑着去了随思姑娘的院落。
他这一走方才没有看见,那《百花册》沾了他的几滴鲜血,渗入了册的背面,青皮封面却依然是那般洁净,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随思抚琴抚出了午后的悠闲,而张清则孤影自酌,品着琴声也品着凤满楼大厨的手艺。
刘剑有些狼狈的跑了进来,让屋内的两人多少有些不满。
张清是不满他的莽撞,而随思则不满他断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琴音之境。但这些不满很快变成了些许焦急的问候,随思站起身来,迎着刘剑走前几步,伸手摁住了刘剑的手腕。
“你受伤了?伤口无毒,只是划破了毛皮。”
“谁伤了你?”张清几步迈到了刘剑身侧,见随思拿着他的手腕,伸出去的也就悻悻地收了回来。
“我自己弄的,”刘剑苦着脸道了一句,指了指腰间别着的匕首,“刚才切东西不小心划到了,姐姐,快给我上点金疮药,疼死我了。”
“多大了还怕这点痛,”随思弹了弹他的额头,却有些着急地小跑出了屋门。“在这等着,我去拿药箱。”
张清笑骂道:“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