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盈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拍手笑道:“没想到江郎也是个出尘之人。”
“出尘之人?”
江亭云微微一怔。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对啊。”
李持盈笑道:“尘世如灶下燃火,虽然热热闹闹,但终究不可长久。若要寻求解脱,终还是要脱离尘世,去到那’虚无自然’中去。唯有如此,才能寻得永恒。”
永恒吗?
确实,道教追求的是长生,而长生跟永恒……应该也差不多吧?
不过,你一个多情女子认真地跟人谈论道教,是认真的吧?
随即他就有了些明悟。
是了,道教本来就不将就戒色的,甚至,早期道教中还有许多关于房中术的研究。道教讲究的是“自然”,而交合,本来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至于全真教讲究的戒色,那已经是后来的事了,跟唐朝的道教无关。
“只是……”
这时,李持盈美目一转,看向了他。
“我并不讨厌尘世,毕竟,这尘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
比如说,你。
她的视线很大胆,眼中的感情毫不掩饰。
“……确实如此。”
江亭云只能这么说。
他明白过来,李持盈在听到他此时“不嫁娶”之后,为什么毫无反应了。
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啊!
她是一个道士,本来就不能嫁人的,就算他要娶人家,人家还不答应呢!
她就是想嫖他罢了,至于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
所以,这就是她的“道”吗?
江亭云若有所思。
“江郎,你我一见如故,你若是有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终南山下找我。”
李持盈笑道。
玉真公主别馆,就在终南山下。
“我会的。”
江亭云笑道。
这种事情答应下来又没有什么损失,那便先答应下来吧。
至于他以后会不会去嘛,嗯……下次一定。
之后,她便跟他告别,视线最后在他脸上停留了一霎那之后,这才转身走进船舱。
在江亭云看不见的角度里,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不过,也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她当然已经听出来,江亭云话语间的拒绝了。
这让她有些意外。
虽然她也知道,像他那种长相的男孩子,一定从小就经历过许多女孩子的示好。
那么,他面对女人有较强的定力,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她跟那些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啊!
她是当朝皇帝御妹,接近她,就等于接近皇帝。
这种诱惑,是很多男人都抵抗不住的。
可是他,抵抗住了。
他甚至直接隐晦地拒绝了她。
这种行为不但没有令她感到生气,反而让她对他越发高看了一眼。
江郎他,果然并非凡夫俗子呢。
男人的长相不是一切。
对于她来说,一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一肚子草包的男人,是一种罪恶——那种男人,真是白长得那么好看了,是要遭天谴的。
好在,江郎不是这样的人,这让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对于他的兴趣已经越来越大了。
她誓要让她拜倒在她的道袍之下!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
想到这里,她的嘴唇便勾勒出了一丝弧度。
她之前之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就是为了这个——她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只要你不明明白白地跟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那么,对方便不能拒绝你。
这样,就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
而且,她还不能表现得太渴望,要不然,就如摇尾乞怜的癞皮狗,只能惹人生厌了。
而这,就是她没有继续跟江亭云聊下去的原因。
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燥热起来,脑子里都是江亭云的影像。
她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想到,恐怕,在睡到江郎之前,自己已经无法对其他任何男人提起兴趣了。
……
第二天一早,江亭云便跟他们告别。
张洎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顺路……要不我们便一起走走吧?”
江亭云微微一怔,随即便答应了下来。
之后,两人便一起下船。
一下船,张洎便伸手搭在了江亭云的肩膀上,贱笑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
江亭云微微一怔,问道。
“嘿嘿,你还说没事。”
张洎往身后怒了努嘴角,笑道:“我可是注意到了,玉真公主刚才一直在后面注视着你呢?”
“有吗?”
江亭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有!”
张洎回答得很肯定。
“那……有就有吧,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张洎一脸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