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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回 搬空上党(2/2)

作者:万载老三

引绝大多数难得温饱的底层百姓。如果再告诉他们,接下几年上党将作为华国与匈奴的拉锯战场,家贫如洗的他们何来留恋?

    纵有部分不愿搬迁的本土家族,此前在匈奴治下却也艰难求存,无甚劣绩,血旗军秉持自愿原则,不会强行搬迁,更不会栽赃陷害,但是,他们的钱粮兵甲、奴仆私兵却不能用以资敌,留点口粮,其余能搬能迁的绝不客气,打张白条,有本领他日迁去华国治下兑现。

    当然,仍有不愿迁移的,那好,每个家族都有嫡庶之分,有远支近支之别,过得不错的与不愿搬迁的往往仅是那些嫡系主支。既然是自愿搬迁,血旗军按照华国规矩,绝不允许家主干涉庶支远支的去留自由。如此公平正义,有礼有节,但还牙崩个不字,亦或居中阻挠,那就是鱼肉百姓,是对抗王师,血旗军的屠刀可真就要落下了

    潞城一夜,血旗军惩恶扬善,除暴安良,兼而扶危济困,顺应民心,遂以匡扶正义的名义,以无可挑剔的作法,以无可质疑的正面形象,终于博取了潞城百姓九成五的志愿移民,到了天明,潞城已然多了两支暂编建设军团。而再接再厉的血旗军,则乘骑继续出动,分兵攻略上党其余各县,呃,该说是攻掠。

    必须感谢刘畅为了围攻壶关时的兵威浩荡,此前从上党各县抽调走了大量主力,壶关大败后又下令匈奴军撤保三陉,既无战心又兵力空虚的上党各县,守军不是匈人闻风而逃,就是汉人献城乞降,从而令血旗军不到三日即占据了上党全境。至于匈人溃败前的烧杀抢掠,则因血旗骑军在第一时间的四方游弋而方兴便艾。

    随血旗军一道推至上党各县各乡各村的,自是其在潞城的一应迁民套路,大义所向,无往不利。一时间,上党的水陆两路,车马舟筏,络绎不绝,百姓扶老携幼,大包小包,怎一个滚滚东去喜奔前程,直将龟缩三陉亦或逃潜山林的匈人们看得目眦欲裂。

    难辞其咎的刘征东委实看不下去,数度遣军杀出孟门关,意欲阻扰添乱,怎奈皆被守株待兔的血旗骑军一通海扁,终因势不如人而怏怏作罢。而当五月初大批匈奴后援杀来之时,故地重游的刘畅,所见者业已是上党盆地的一片空山幽谷,此乃后话不提

    三月二十八,就当匈奴人所据的上党被血旗军撒欢搬迁的时候,东南数百里外,被石勒的羯胡势力所盘踞的司州北部,包括其中枢所在的襄国,则正处于暴风雨来临前的一片晦暗,气氛之紧张,简直压得常人都不愿出行。

    伪汉镇东大将军府,正堂之上,诸公端坐,却一片死寂。本属石勒的主位自是空置,左席武将的上首为襄国留守大将石生,右席文臣的上首则为幕府长史刁膺,一总十数名石勒残部的中枢高层,却是不得不来此进行每日的联席议事。不过,或因他们知道得更多,此间的气氛显然要比民间更为阴晦。

    事实上,对于羯胡中枢的一应高层而言,这段日子的人生际遇真可谓大起大落。旬日之前,收到石勒轻取蓟城的捷报,更有宿敌王浚老儿被押解而来,那是如何的前程似锦,再奉令将王浚斩首于市,又是多么的万众归心,眼见大业将成嘛。可没两日,随着一条条噩耗带着恶风扑面而来,局势转瞬便大幅翻转。

    数十万血旗大军汹汹而来,南方水路被断,西方山陉被断,再有石聪大军夺关未成反而兵败身死,更是丢了前沿重镇邺城,而最令一切直坠谷底的,则是今日刚从几名被血旗军刻意放回的石聪溃兵口中,确定了猛人主公兼精神领袖石勒的死讯。尽管中枢高层乃至各地大员们早已听闻过蓟城南门外千人刑斩的相关传闻,对石勒之死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到确定,众人依旧惶惶然犹如天塌了!

    正当众人都在愁眉苦脸一声不吭,运气攒劲憋大招的时候,城北方向突然传来了急促的示警牛角号声,随之带起了城中的喧嚣嘈杂,其间那有鼻子有眼的惊惶尖叫,不乏天崩地陷之感:“骑兵,好多骑兵!血旗,那是血旗!血旗大军杀来啦!”

    “啪!”一个杯盏猝然碎落,在死寂的大殿间尤显突兀。循声看去,那是一名文臣,已然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却无声音发出,也不知是想解释亦或掩饰什么。好在,此刻没谁有心关注此人,以石生与刁膺为首,众人已然蜂拥出殿奔往城头,唯有不知是谁发出的一声轻叹:“一日三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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