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可不要一去不返呀,将军在彭城的家眷还要你多多照顾呢?”见钟离昧执意出城,武涉追上几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哼,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钟离昧若阵亡于沙场,霸王定不会亏待我家眷的,不劳监军大人费心。”钟离昧冷笑一声,飞身上马。
“钟离昧,你会后悔的!”
武涉被钟离昧这一顿毫不客气的喝斥弄得满面羞红,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
‘吱呀呀’城门开启——!
一彪楚军在钟离昧的率领下出得城来,很快就摆开了一个稳固防守的圆形战阵,这种一规一矩的战法是钟离昧擅长的。
“子房,你来看,钟离昧果然不愧是楚军中数一数二的战将,仅这阵式而言,摆得可谓方圆之极,要找到其破绽还真不容易!另外,其麾下的这支楚军败而不乱,陷困境仍能镇定,由此足见平素训练有素。”
得到韩信的极力推荐,一早就有心收降钟离昧的傅戈面露喜色,对着张良不住的赞叹道。
“哈哈,良要恭喜傅帅又收得一良将!”张良会意一笑,道。
“嗯,要收降钟离昧可不容易,子房,可有什么妙计吗?”
“傅帅勿急,既然钟离昧出城来了,那么就好办了,接下来我们正好来一场假戏真做,让钟离昧来得回不得?”张良白皙的脸庞上闪动着智慧的光芒,这一刻,傅戈再一次体会到当身边有张良这么一个重要的帮手时是多么的幸福。
“假戏真做,这可是高难度的表演,万一穿帮了就坏了!”笑声中,傅戈一夹马腹,在左右将校保护下,来到两军阵前。
什么?让将校保护着多没面子。
可是,若单骑而出,英雄是够英雄的,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旦成为活靶子,冷不盯的一支流矢就有可能要了性命。
这样顾了面子赔了里子的傻事傅戈可不会去做。
“钟离将军,可否近前说话?”一到阵前,傅戈立即摆出一副亲热的样子,笑咪咪的说道,只不过这笑容看在钟离昧眼里,一点都不可亲,相反,倒是透着无限的邪气。
“哼,有何不敢?”受制于秦投石器强大的威慑力,钟离昧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答话,他一人的生死倒不算什么,这两军交锋生死本也平常,不过,身为一军之将,让麾下那些追随着自己多年的兄弟陪着去送死,钟离昧无论如何也于心不忍?
哪个没有高堂,谁家无有妻儿?
钟离昧不敢去想,当二万楚军男儿命殒沙场的消息传回时,他们家中会是怎样一副凄风冷雨景象。
怎么办?
难道让相信自己的一众兄弟们也随着一同入地狱吗?不,钟离昧不能这么做,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想方设法为这些残余的楚军将士找一条活路。
就算是被俘虏了,也总比失了性命要强。
更何况,钟离昧也听得秦军对待俘虏并没有以牙还牙,至多也不过是送到矿山去干采矿的活计。
“钟离将军,你可是在为麾下这些百战将士而担忧?”甫一接近,从钟离昧患得患失脸上瞧出端睨的傅戈不失时机的将话题引到了钟离昧最感兴趣的方向。
“傅相,今有一言相问:若我钟离昧一死,你是否能答应善待这些放下武器的楚军将卒?”钟离昧脸上悲壮之情溢于言表。
“不能,将军若死了,我要这些楚军士卒何用?”傅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报棘原坑杀秦卒之仇吧。那件事是由我钟离昧的份,不过与这些楚军士兵无关,你若想报仇的话,尽管冲着我钟离昧来好了。”钟离昧怒笑一声,叫喝道。
“哈哈,钟离将军想错了。我傅戈若想取将军的性命,又怎么还会与你费这么多的口舌,将军之才能一向为我所折服,今兵困绝境突围不能,将军若期望保全将士的性命,就放下武器降了我军吧!”傅戈微微一笑,对着钟离昧低声道。
他这一声音量不大,适好能清楚的传到钟离昧的耳朵里,而再远一点的人则只能看到他们两个的嘴皮子在嚅动,却不知具体的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