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无由让老爹回京,现在正是机会。
此事虽与老爹无关,却是督管不力,只有致仕,才能令老爹脱罪。
陛下宽仁,加上家里有五块免死金牌。
正好让老爹致仕,再次重启。
朱厚照一边出牌一边认真道:“等本宫登基,就重新启用严师傅为兵部尚书,严师傅的兵法可是本宫教的,本宫相信自己的学生。”
严成锦不应他,老爹有爵位在,是不能当文官的。
即便朱厚照登基,也一样,百官不允许。
谷大用禀报:“殿下,陛下派人召严大人去。”
严成锦来到大殿中,老爹回京的日子近了。
他这段时间查了不少九边之事,却未向陛下禀报。
召他来,想必是为了此事。
“严成锦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深深地看了严成锦一眼,淡淡地道:“你在查九边卖官之事,为何不向朕禀报?”
“臣未有结论,还需边将押回京城审问,以确认一事。”
大臣们相视一眼。
宣府距离京城最近,将领以押送到刑部大牢。
严恪松是在延绥,也近一些,骑快马这几日就能到京城。
弘治皇帝又开口:“查到什么了?”
“此事,起于蒋大人请乞裁减年例银,兵部右侍郎文贵乞修边墩和发放军饷,便向太仓库和太仆寺借了一百余万两。
如今期限到了,不敢赊账,不敢赖账,而年例银又裁剪,才想出此下策。”
文贵是兵部右侍郎,先后在宣府、大同和延绥巡抚。
见边陲墩堡毁坏,便请乞修筑,为了尽快动工,向太仓库和太仆寺借了银两。
本可以用年例银归还。
但朝廷将年例银砍到十万两银子。
就好比借别人的钱过信用卡,只借一天,信用卡忽然降额了,拿不出来。
文贵傻眼了,九边将士也傻眼了。
交还的期限一到,只能从九边各镇想方设法归还。
“臣记得此事。”
蒋冕面色微动,他与张敷华面升,为节省九边靡费。
大臣暗自琢磨,严成锦查此事,就必定会为严恪松求情。
……
一晃十日过去,天气渐渐转凉。
弘治皇帝在奉天殿阅奏。
萧敬走进来禀报:“陛下,苗逵派人传信,严恪松到京城了,可要派人收押下狱?”
刘健几人互视左右一眼。
百官心中微动,收押下狱是秉公处置,安定侯也不能例外。
弘治皇帝道:“让他入宫吧。”
一个时辰后,严恪松和文贵等官员被引入大殿中。
百官目光看向殿门。
严恪松跪倒道:“臣掌三边军事,督管不力,不能竭忠尽节,恳请陛下准许致仕。”
百官面色凝固,这也太快了些?
还以为严恪松会辩解一番,没想到见面的第一件事,竟是请乞致仕
弘治皇帝目光一凝,竟有些不忍起来,“此事还未查清楚,严卿家不必急躁,若严卿家不知情,朕会从轻处置。”
屡次征讨鞑靼立下功勋,证明严恪松可镇守九边。
因连坐而致仕,委实有些可惜。
李东阳等人衡量得失后,面色犹豫。
这时,严成锦看向几个武将:“卖官一事,安定侯可知情?”
“不知。”
严成锦掏出一块免死金牌:“恳请陛下,准许家父引咎致仕。”
大殿中安静下来。
韩福面色微动,本想将严恪松下狱,拷问一番后再审查与严成锦有无关系。
可严成锦根本不给严恪松入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