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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准许诸府,降税额。”
工部尚书曹元正色道:“税额降低,加之先前免税的土地,国库的银子从何来?”
以前,凭借农税国库收支近乎相抵。
如今商税折损大半,各项支出必须砍掉,否则,必会出现财政赤字。
严成锦点头:“曹大人想如何处置?”
曾鉴致仕后,弘治皇帝提曹元为工部尚书,此人,乃是前礼部尚书周经的女婿。
得益于周经的扶持,为人有些傲然,不似其他尚书那样内敛。
曹元沉声道:“以丝绸为货币,向番人以货换货,再转售百姓,变成银子。”
丝绸,在一些地方作为货币使用。
如同在茶马易市中,用丝绸交易马匹,不过,是坊间的私人行为。
严成锦断定曹元不懂经济。
黄金能作为交易货币,是由于拥有稳定的价值,丝绸都跌成大白菜了,还想拿大白菜当银使?
弘治皇帝看向刘来:“刘卿家以为呢?”
“臣以为不可,曹大人此举是照葫芦画瓢,即便有人愿意收,也只能贱卖。”刘来直言。
曹元闭上嘴巴,想在廷议上积极发言,却落得一身尴尬。
散朝后,回到工部值房。
曹元看向一张空着的书案,怒火窜入脑海:“那张书案的人呢?”
主簿孙寅答应道:“回禀大人,那是宋景的位置,人去良乡了。”
以前,曾大人当尚书的时候,放任不管。
宋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工部的官员习以为常,只是,曹元是新任尚书不知道。
当值却冒然离开,不是懒政失职?曹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皱纹渐渐加深。
看了几本疏奏后,眉头皱得更深了:“营缮清吏司的营房修多久了!竟还未完工?”
营缮清吏司郎中史群芳低着头,唯唯诺诺。
“还有都水清吏司,钱塘江防修缮多久了,通州的沟渠建造半年,还在督建!”
几个主事的郎中,宛如做错事的孩子般,齐刷刷站在书案前。
“大人,我等精通督造的图纸和工事,可手下的班匠却未必,才延误了工期。”
“良乡工程师虽是胥吏流民子弟,却精通督造,做出的器械木具,设计修缮图纸,堪比工部主簿,若能以他们为班匠,必会令工部大振。”
几个郎中先后道。
他们觊觎良乡的工程师许久了,不得不说,严成锦还真教导出一批卓越的工匠。
这般出色的匠人,堪比他们这些老师傅。
早已想将这些人收为工部的班匠。
可前工部尚书曾鉴不许,就再也没有提过,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与严成锦有些瓜葛,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曹元微微抬头,不确定的问:“诸位的意思,想将良乡的工程师收为班匠?”
孙寅几人一同颔首。
曹元听说过这些人,是当初严成锦以工程师之名义,向坊间招纳,每月发放银两。
想要强行夺过来,恐怕不容易。
“去查查良乡有多少工程师,报给本官,不要打草惊蛇。”
一个时辰后,孙寅走回值房中,此事不难查,每期都有高中工程师的榜单,抄下来即可。
“大人,这是名册!”
曹元翻开了册子,良乡的工程师有九百七十人,有三百八十人精通修缮、水利和锻造。
若招揽至工部,相当于三百八十个主簿郎中。
曹元心中激动,陷入沉思中:“严成锦必不会松口,本官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