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等人会意,拼力拉住铁索。然成效显微,几名暗魇已被甩出桥外,跌下悬崖。众人痛喝不止,徐青深知自己闯了大祸,无故葬送了几人性命,立觉恼悔自责。想着自己是他们的殿下,身为人主,还没为他们创造福祉,却这般拖累。倘若今日有幸活下来,往后定然抱憾终生。
当下不及多思,须得想个法子才行。瞧这铁桥晃动得益发厉害,并无回转之意。唯有使重力强压,可自己功力尚浅尚浅?
徐青忽地想到,师父赵笙传给自己暮灵玄功,何不在这里试上一试。可自己也没怎么修行,虽是熟知如何操运,却也是第一次用。如何能确保无误?况且便是能用,又该如何使运?该用哪一心法?哪一决窍?
眼下所急的是稳住锁链,还不知自己的这暮灵玄功能否镇得住。虽说每日清晨都有趁璃儿不备,于屋上修习。可毕竟一次都没发功,如何
狂风凌厉,逼得徐青没法思索,听着暗魇们的哭喊。徐青心知情势紧迫,登时飞步跃空,身出桥外。运调丹田内气,涌出体外,立时全身尽是浑气。
徐青停在空内,运气于掌,闭眼吸纳周旁自然之息,掌中气流顿然暴涨,愈发炙热难耐。徐青禁不住要打出掌外,但却不能如此,掌力不受控制,定会摧毁铁桥。
到时反受其害,将这一桥子的人葬送崖石,尤其是璃儿。她若命归九泉,自己岂能独活?必会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故而当务之急,须得控运此功。徐青沉下心来,巧使旁力。丹田内再度升起另一内气,输送至臂膀,用以压制这等浑流,并将其稍稍匀散,一时间温和了些许。徐青有些得意,接下来回记暮灵心经,忆及“以气制物”一决。
陡然有了计较,便急操心决,手掌摆动,灵力运出。至那桥链处,似是将其缚住。
徐青掌心只觉有些力处,似是拿绳捆住甚么一般。但那物飞速晃动,掌力随之摇动,临此大荡。
徐青有些招架不住,仿若顷刻间便要断开灵力。值此之际,万不可轻易作弃。生死一线,徐青加大力度,丹田浑气涌出掌外。
徐青耳面通红,目中滴血,额头青筋涨开。丹田气流不住猛升,全身犹如烈火焚烧,瞬即便要炸开。
可信念在此,璃儿等一众同伴不容有失。徐青拼命抗住,摆掌稳桥,终于将铁链控住,慢悠悠荡回原地,渐渐不再摇动。虽瞧不清桥面,却也感知链锁不晃,便宽下心来。
然体内元气灌满,意欲溢出体外。徐青掌控不住,深知任之不管,必会令己丧失意识,跌落悬崖。
想到大事未成,怎可不顾?运功往桥上飞去,落足至板,再也撑不住,晕倒在桥。耳边隐隐听到赵璃喊道:“徐大哥你没事罢”
又觉桥面稳定,接着没了意识。
赵璃束手无策之际,却见一股巨力似是将铁链掌控,硬将其拉回来稳住。顿觉喜悦,又惊叹是何人有这等力道?
顾不得许多,只是抓住锁链站起身,往回走去,口中不住喊着“徐大哥”三字。
待到近处,见徐青晕倒在地。忙快步走过去,蹲下去晃着徐青的身子喊道:“徐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罢你不要吓我”
止泪不住,只任其滚落。这时彭槐陈远等人亦赶步过来,见徐青倒在板上。大喊着:“你这妖女,快放开殿下!”
这话却是陈远喊的,赵璃虽有不快,却也记挂着徐青。管不得许多,陈远走近将赵璃推开,扶起徐青。
见他身子滚烫,额头发青,双脸涨红。忙将他扶起,伸指搭在徐青手腕经脉。彭槐与众暗魇蹲于一旁急不可耐。
见陈远半晌不动,彭槐便绕至徐青背后推掌触衣。这时陈远忽地说道:“魇主且慢,殿下体内气血翻涌,此时不宜输气!”
彭槐放下手来,本也没打算输送真气,只是先感知一下他体内的脉象何如再定。陈远又道:“不对!气血逐渐平息,如何会这样?”
彭槐道:“是的,倒是奇了。殿下体内脉象紊乱,浑气胡窜,如何自行平定?实在古怪。”
赵璃急着道:“你是说徐大哥自行调息平气?”
陈远道:“是的,在下感到奇怪的是,殿下是如何掌控这股内气的?纵是君使一般的高人也很难做得到。”
彭槐道:“而且这股元气,已然膨胀到这等地步了。习武之人到了这里,必定走火入魔。殿下如何能掌控得住?”
赵璃忙道:“莫要说这些不沾边的了,徐大哥究竟有没有事?”
陈远道:“不好说,得看殿下能否自行化解。”
赵璃道:“不是压制下去了么?”
陈远道:“这可说不好,我看着股子浑力没那么容易被制服。似有蠢蠢欲动,东山复起之象。”
彭槐赶紧再度推掌,感知徐青体内经脉走向,忽觉这股内气不可小视。赵璃急着道:“难道我们甚么都做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