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鸿打马奔向城墙,“皇后凤驾在此,速开城门”
城卫其实早已注意到他们,听得他的话语,“请将军稍后”
随即,
吊桥被放下,城门也哐当一声打开,
凤驾入城,闲人自是要退避,
有过甬道后,卫兰钻出了凤驾,朝鲍鸿吩咐道,“鲍军候,中山侯尚未赶来,你去吩咐城门令,给中山侯留门”
“喏”
当刘备赶到此处时,郡城城门在夜中,为他破例敞开了一个时辰,
随着他进入,城门才哐当一声关上。
守门令本想上前见礼,可一看他肩头的渗人血棺,却不敢上前了,只遥遥躬身,
刘备只是点了点头,便朝城中走去。
驿站,
皇后凤驾下榻在此,
一间明显才刚装饰结束的房间中,卫兰匆匆推门而入,“回禀皇后,中山侯归来了,只是……”
何氏闻言一慌,“只是什么?说~”
“只是中山侯扛回了一口血棺,交待士卒装车,说是要运回洛阳”
“这憨子,这是想要作甚?”,何氏撇眉,有些担忧,生怕他会做出什么糊涂事,“不行,本宫要去看看”
她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去,却被卫兰先一步拽住,“我的皇后娘娘,你若是此时去私见中山侯,若是传出去,于您名声有碍,再说,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不怕会对中山侯不利吗?”
闻得此言,何氏才不甘地坐下身来,满面凄苦,
两人的身份鸿沟,斩尽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身份暴露后,她虽不忍,可也只能表现得决绝一些,让刘备再不能有一丝妄想,同时也是逼迫自己,回归原本的自己,
可女人就是一种矛盾的集合体,做的是一套,可心里真正想要的,又是另一套了。
刘备进了驿站,便径直找到了鲍鸿,“奏报可曾传出去了?”
阴阳家对大汉国母出手,这无疑就是宣战了,汉庭不可能不对此作出回应,
天子的震怒,所有人都预料得到,开战已是必然,而他自己,就是天子即将挥出的利刃。
“末将已派士卒快马加鞭,将此事禀奏陛下”
刘备颔首,吩咐道,“你火速去找寻郡守何硕,让其严查周遭地域,阴阳家抬棺至此,不可能掩盖得了,必然有人为内助”
“喏”
皇后虽无大碍,但南阳郡内必然要有人因此而人头落地。
鲍鸿离开,刘备这才走到皇后所在的院外,看着屋内倒影在窗台的身影,轻叹一声后,背身杵在了门口,
阴阳家虽在败逃,但也要防止他们贼心不死,回马一枪,
此时羽林军损失惨重,余者不过百数,他也只能过来充当警卫了。
何府废墟,
有几道人影突然闪现,在找寻着什么,
“遭了,血灵棺恐怕是被汉军带走了,怎么办?”
“速速回去,召集人手抢回血灵棺,若是丢失,我等皆是死罪”
血灵棺是阴阳家重宝,价值无可估量,
最重要的是,
死灵将托身于棺中养身,不能离开棺内过久,否则必会元气大伤,散去的鬼兵,也无法再度转生而出,会彻底消亡。
翌日,
驿站之内,
皇后推开窗,随即呆住,
刘备闻声也转过身来,相视无言,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惊觉到自己的失仪,跪拜而下,“臣刘备,参见皇后”
何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才端起皇后的威仪,“中山侯起身吧”
“谢皇后”
“昨夜幸得中山侯相救,待回转洛阳后,本宫会朝陛下为你请功”
“此乃臣之职守,不敢居功”
何氏闻言,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有功不受,中山侯这是为何啊?”
刘备闻言缄默,于他而言,他昨夜救下的,确非皇后,所以功之一说,他自身并不认同,
见此,
何氏也懂了他的意思,了然一笑后,不再复言。
“皇后,臣有一谏,万望皇后恩准”
“你且说来”
“昨夜之难,大敌未灭,对于皇后的贼心依旧不死,臣大胆谏言,为皇后安危计,请皇后起驾,返回洛阳”
何氏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点头,“那就交托予中山侯了”
“臣必不负皇后信任”
……
光和六年,
三月,
大汉皇后何氏,于南阳省亲之际,突遭阴阳术士夜袭,羽林军和南阳郡兵损失惨重,
奏表呈送汉庭,天子震怒,满朝文武尽皆怒喝,
随即,
天子传召,让南归北军加紧行程,限期三日回访洛阳,
同时下旨,命刘备护着皇后凤驾,速归洛阳,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阴云笼罩洛阳,狂风骤雨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