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这才是真正的肥肉!
同一时刻,沈仙车斜对面的雅座。
“他妈的,一群胆小鬼窝囊废!
那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被沈娘们几句话,就吼成了孙子!”
钱塘夏山虎把酒杯重重掷下。
“兄弟啊,围剿楚云帮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老衲通个气?和尚我直到刚才,都一头雾啊!”
一皂袍和尚,张着眯眯眼连连惋惜。他乃浙西运河漕帮,星罗佛教主裟和尚。
“我也是!兄弟,你说这么大块肥肉,你一人独吞,太不够意思了!”
一铁杉道士浓眉坚躯,怀抱拂尘,目露强烈。他乃浙东运河漕帮,万鱼道教主,幽道士。
“通什么气?吼吼,野和尚牛鼻子,你们漕帮鱼龙混杂的。外一走漏风声,老虎不是亏大了?”
夏山虎摸摸赤须“你们休怪,这是章望法特别叮嘱的。骗过敌人,先骗自己人!”
“阿弥陀佛,毕竟我们三人是义结金兰的桃园兄弟。你如此……有违义气啊!”裟和尚摇头。
“兄弟,你们三鳄前脚拜寿,后脚翻脸。千里袭杀,配合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贫道佩服的同时也担忧……你不会突然给我来一下子吧?”幽道士笑问。
“嗯?”
夏山虎虎眼一转两人,吼吼大笑起来“咱们三人桃园结义,福难共享,才能称霸这吴地江湖。老虎我怎能忘记两个兄弟?
这样吧,事后,我所占楚云帮的两淮地盘,皆与二个兄弟平分如何?”
裟和尚又叹“还没到手之物,终是虚幻。兄弟,不可大意!”
幽道士冷冷说“就算抢到地盘,两淮离我等,距离实在太远。鞭长莫及,不便管理!”
夏山虎闻言,不满之色一瞬即闪“这样啊……那我钱塘的城北丝行,转给野和尚。城南丝行,转给牛鼻子,如何?”
裟和尚和幽道士同时双眼冒光,眉开眼笑大赞
“兄弟有情有义,真豪杰也!”
“兄弟尽管在两淮大展壮志。若有哪个不长眼违逆,咱们三兄弟,一起灭了他!”
虽然错过了最肥之肉,但得了沾肉的骨头,好歹不虚此行。
裟和尚和幽道士得了实际利益,终于不在对兄弟冷脸。
钱塘三义之间,气氛浓烈起来。
而在他的斜对面,福泉卜孚恩将这幕尽收眼底。
“卜先生好呀!”
“喜哉,司马记博士!
醉翁亭的大学者,来找我这个阿堵商人,有失远迎啊!”
面对贵客,卜孚恩一如既往的谦逊。起身相迎,满上玉酒亲自相敬。
司马记接了,带着路标还礼“活曹操和夏老虎,已经被两淮江南各势力包圆了。
我想着卜先生,平时与他们交集少,肯定最闲。于是特来请教!”
“请教二字愧不敢当,记公有何问题,卜某知无不言。”
两人碰杯共饮。酒是好酒,司马记却知,卜孚恩非特别时刻,通常只饮白开水。
“学生只有一问,你为何要参与此事?”
既是相熟,司马记单刀直入“沈仙车和夏山虎出手,我不奇怪。
他俩乃人中饕餮!贪食好斗,又与楚云帮有隙。章望法定是许了他们,事成之后瓜分楚云地盘。
但卜先生你这条巨鳄,一直提倡以和为贵,共利共荣。而且远在闽越,对两淮市场争夺不便。
击败荆太一,你所得之利很少啊!
明知如此,还不辞千里来搅浑水,学生颇为意外!”
“这事啊,说通也没什么!”
卜孚恩微笑“卜某经商小道,拗不过皇上治国大道。
章帅跟我宣了圣旨,邀我相助。既然上意如此,卜某自然效力。”
司马记身后的路标忍不住说“卜先生此次出手。损人耗财不说,还平白恶了与两淮江湖的关系。
事后群雄瓜分地盘,您远在闽地,不能操控。唉,稳亏不赚,还给他人做了嫁衣!
我闻商人,皆趋名逐利之徒。想不到您倒是对上忠诚!损己利人,与众不同!”
趋名逐利乃贬义之词。路标闷着一口意气久不能散,竟当面嘲讽。
卜孚恩平静看他。
“又来了,这小子性起不羁的臭习惯……”
司马记暗骂,一杯酒泼他满脸,冷冷说“不懂规矩的东西,这有你说话的地?”
“休怒休怒,商人当然追名逐利,此子并未说错。”
卜孚恩拨动念珠,温声说“商人所逐之利,也分小利、大利、有型之利、无形之利。
卜某年幼时,也曾想着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惜天生愚钝,文不成武不行,只能做一阿堵商人。
如今,承蒙章帅看得起,给了一次向帝王露脸的机会。
正值新旧交替,吾以些许劳力,名入天子耳目。此乃无形巨利!
区区两淮薄利,又何足道哉?”
路标脸上还有酒渍,闻言大赞“原来如此,卜先生看得真远!”
“喜哉,小兄弟年纪轻轻,能见事明白,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