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心怀歹意之人,必乐意借四小寇之手铲除我们,相反不会阻扰我帮南下。
简单说,就是把父亲的创业之路,重走一遍。只不过这次,由儿子来走。若能三法并行,当能东山再起。”
“破而后立,重新创业?”
曹太一望着儿子,轻轻说:“你选择了一条修罗之路啊!”
“父亲不必担心,此法看似艰难,实则也算照葫芦画瓢。”
曹石说:“开国之初,太祖爷有心杀巨富沈聚宝。沈聚宝舍倾家之财,换活命生机。全家充军到云滇蛮荒之地。
然沈家后人自强不息,在云滇自创事业。待时局一变,大张旗鼓回归江南。
即至现在,又成世家大族,还是赫赫有名的江南三鳄之一。他沈家能如此,我曹家同样能!”
年轻又像父的长子,浑身燃烧着青春的雄心烈焰。
曹太一叹道:“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父亲您同意了?”
“当然,为父老病意冷。本就有归隐,去寻你娘之意。此次大宴,便是最佳平台。
唉,常言道江湖易入难出。为父这也算功成身退吧!”
曹石不忍:“父亲!”
“不说这个!石儿,你志大才疏,稳重有余,智计不足。这等先死后生,气魄宏大的计策……不是你想的吧?”
“父亲明鉴!这个办法,是一个落魄童生跟我说的。”
此时的聚仙楼大门外。
“先生贵姓?”杜掌柜脸上假笑。
“学生张师叔,字不碌。”来人背手说。
“师……叔”杜掌柜以为对方占他便宜。
“勿怪,学生名讳,正是上师下叔。”
杜掌柜心里吐槽:“你故意的吧……”
面上仍笑:“原来是张先生,此处是曹老帮主大宴之所……”
“我知道呀,张某就是来赴宴的!”
“你赴宴……”
杜掌柜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近三十的年纪,架一副眼镜,小眼鼠须,躬身揣手,满是猥琐之相。一身灰色交领旧皂袍,被泼了大片黑墨……
“先生既来赴宴,怎不知礼仪?这身行头……”
张师叔红脸大喝:“无需你管,我乃副帮主曹石,亲自请来赴宴的!”
“请出示您的请柬。”
“副帮主没给我。”
“张先生,十分抱歉。”
杜掌柜笑脸冷了五分:“一者,小店今日贵人众多。为了他们安全,不能任由可疑之人混入。
二者,杜某也理解寻常庸人的攀附之心。但既然摆宴小店,那小店就得保证曹帮主的好心情不被琐事扰乱。
所以……若无请柬,小店不能让你进!”
张师叔听他一个可疑,一个庸人,立时大怒:“岂有此理!张某没空跟你较真。副帮主请我来有大事相商,快让我进去!”
“不碌,你说副帮主邀你赴宴,不会是唬我的吧?”
随行而来的同龄秀士表示深深怀疑。
“曾渐仁,我与副帮主一见如故。真的是他主动邀我前来赴会!”
张师叔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你这掌柜好不晓事!”
杜掌柜没了耐心,转向那位秀士。
他和张师叔站在一块,简直是照妖镜。
文士肤白唇丹,五官端正,留三缕细须。穿一身长衫干净雅致,更兼彬彬谦和,观之可亲。
虽然名讳也怪,听着像“真贱人”……
“曾先生,来赴宴啊?”
“是啊,曹帮主乃朝廷重要盐商,府尹王大人繁忙不能前来,特命在下代他贺寿。”
曾渐仁递上请柬。杜掌柜接了,笑脸相迎:“曾先生可是盐茶知事,王府台的左右手,理应如此,快请进!”
张师叔欲入,又被迎宾拦住。大叫:“曾子诚,你进去了我怎么办?”
曾渐仁转头一翻白眼:“我有什么办法,果真是副帮主邀请,你自会进来!”
胭花河上。
“张师叔,童生?”
曹太一感慨:“有如此见识,却只能误于科举,可惜!”
“谁让我朝科举为历朝最难呢?”
曹石心情既好,调侃道:“这位张童生性子有些乖张,不过却有独到见识。我请他也来参宴了,到时父亲您见见他吧!”
“不了,你自己判定。为父……从此退出江湖!”
不多时,花船已近聚仙楼。
花船靠岸,岸边早有一青袍文士背手等候。旁边,是穿戴整齐,尴尬不安的姚宠。
“有劳玄医久等!”
曹石扶着父亲恭敬行礼,见姚宠不像下人,问道:“这位是……”
文士便是在南都大名鼎鼎的玄医蒋无理。
他戴笠帽穿青袍配草鞋。脸色枣墨,眼冒寒光,浓眉厚髯,傲骨独立。闻言淡淡说:“新收的药工,带他来见见世面。”
“在下姚宠,见过曹帮主和少帮主。”姚宠紧张行礼,鼻梁手心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