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前来搭关系的人,萧何自然不放在眼里。
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以前也没见谁天天往自己这里跑,如今自己得到始皇帝陛下赏识重用,他们倒是跑的挺殷勤,可是谁稀罕?
只不过刚刚在院子里看书时,突然听到一声喝骂,而那声音听着十分熟悉,所以他才会打开院门,一探究竟。
“萧何,萧老弟,我在这里呢?”
刘季举起手,对着站在门前张望的萧何,挥着手,笑嘻嘻道。
“刘大哥?”
萧何这时也看到了被人群挤到最后面的刘季,立刻热情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众人有些发呆的看着这一幕,自己求到难以求得一见的新贵,竟然真被这个小小亭长给骂出来了?
尤其是那几个狠狠冷嘲热讽刘季的人,更是脸都绿了。
看样子,得罪了这个亭长,只怕再也无法搭上萧何的线了。
那些没有出言的人则是心思各异,看着在萧何热情拉着入别院的刘季,也许在这个人身上可以找到突破口?
进入别院之后,萧何让仆人准备了一些酒菜,并让人找来了曹参,三人与开始把酒言欢。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开始闲聊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十分融洽。
“老萧,你这次也算是得偿所愿,直飞云霄了啊!”
“说实在的,想送你点东西吧!你也知道,老哥我除了钱财,那还真是什么都不缺。”
刘季醉意朦胧,拉着萧何的手,虽然说得风轻云淡,可却透露着无尽心酸。
“哎!刘大哥,咱们弟兄之间,都知根知底,什么时候需要来这些虚的了?”
萧何看着双目通红,却满脸笑意的刘季,内心涌起些许温暖。
“老萧,咱老曹也是一穷二白,家里老母亲还在重病之中,实在囊中羞涩,只能费点口舌,祝你前程似锦,早日飞黄腾达。”
曹参是一个典型的五大三粗的大汉,虽是沛县狱掾,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可自从母亲身患重病之后,曹参方才发现自己那点俸禄,根本就微不足道。
这几年来,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惨,能卖的几乎都被他给卖了。
萧何看着这两位为数不多相交甚深的好友,笑了笑,然后从桌下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木箱。
刘季与曹参相视一眼,纷纷露出茫然与不解。
“老曹,刘大哥,先说清楚,我老萧并非瞧不起你们哦!这是老萧我多年积攒下的一些家底,如今也要走了,就把这些身外之物赠与两位仁兄吧!”
说完,萧何打开了木箱,箱子中除了一些铜币之外,还有几块碎金。〔黄金为上币,半两外圆内方铜钱为下币。〕
“老萧,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孑然一身,不需要这些东西。老曹还有老母亲需要赡养,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更有用。”
刘季撇了一眼木盒,几乎毫不迟疑道。
“不,这些钱我不能收。”
曹参声音坚定,直接拒绝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要知道我可是升迁为郡守了,每年俸禄两千石,这点钱财对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萧何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对啊!老曹,老萧现在可发达了,你可不用跟他客气,毕竟老人家抓药赡养花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仅凭你的那点俸禄,可远远不够。”
刘季也在一旁打帮腔,对曹参好言相劝道。
曹参偌大的男子,此时双目通红,其实他的内心是痛苦的。
这些钱按照他的本心是不愿意接受好友的馈赠,可是想到家中老母,他自身目前的确很难在继续坚持下去了。
如今在外面,自己已经欠很多债。
抓着萧何与刘邦的手,曹参泪花闪烁,许久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萧何与刘季两人相视一眼,皆会心一笑,不停对曹参出言安慰。
郡守府,嬴政躺在卧榻上小酣。
这时,蒙毅慢慢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丰阳里泗水亭长刘季,沛县狱掾曹参已经都进入了萧何的宅院。”
嬴政睁开了双目,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便朝着大门走去。
蒙毅楞了楞,陛下这是要去哪里?
本来陛下吩咐他派人去监视沛县狱掾曹参与丰阳里泗水亭长刘季时,他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可现在更加是云里雾里,完全捉摸不透陛下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