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离皱起了眉,一万多颗是远远不够的,想熬到冬去春来,最少也要熬上一百多天,平均下来每天只能使用一百颗,眨眼的功夫就没有了!罗斯人当然了解自己的城市,他们敢反攻默干城必然有一定的把握,如果真的在这么长时间里准备了大量的投石车和石弹,对默干城来说是致命的威胁!可是在默干城周围又是一片平原,找不到石料,想短时间大量增加石弹的库存是不可能的。
“石弹的事情我们慢慢想办法,还有别的事么?”钱不离感到一阵阵头疼。
“大将军,城防要如何分派?”潘智超问道。
“你的主意呢?”
“我们正好有四大军团,可以一军固守一面城墙,我看罗斯人是不可能四面围攻的,默干城太大了,他们分散兵力只能是自取灭亡,所以我们可以把所有的弓箭手聚合在一起,统一指挥,哪里受到攻击就支援哪里。”潘智超一心向钱不离学习,天威军有专门的箭营,这诱发了他的灵感:“我计算了一下,我们的弓箭手合起来已经超过了五万,如果让他们一起发动大将军所创的‘雨射’,就算罗斯人再拼命,他们也休想靠近城墙!”
“箭矢呢?我们的箭矢库存只有六百万,如果让弓箭手不管不顾的射,几天就把箭都射光了。”张进武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这个问题我负责解决,还......有别的事情么?”钱不离有些怕了,这几个主将提出的每一个困难,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甚至说最后能不能得到解决都不一定,钱不离真不希望再出现难题了。
“我们还缺少医生,这些天染上风寒的士兵越来越多,我们的医生远远不够,已经有病死的例子了。”尉迟风云道。
“我带来了不少生姜和甘草,马上分发下去吧,蒋老先生说,这两味药是对抗风寒的法宝,既便宜又实惠。”钱不离的情绪舒缓了些,总算是能马上解决一个困难了。
“别的事情暂时没有了,大将军,我们陪您一起去巡城吧,主要是到你的天威军团里去转一转,幸好老夫略有薄名,要不然还真弹压不住你那些狼兵虎将呢。”尉迟风云笑道。自从初雪以来,天威军团是受影响最大的,也是闹得最厉害的,在钱不离的率领下,天威军可算是屡战屡胜,士兵们一个个都骄傲得很,连皇家禁卫军都败在他们手下,他们还能瞧得起谁?现在天寒地冻,他们没有御寒的衣物,感觉自己受了委屈,所以很自然就闹了起来。
“最后去天威军团的营地。”钱不离淡淡的说道:“骄兵必败!这么长时间一直顺风顺水的,这帮小子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今天我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尉迟风云虽然没有明说,但钱不离知道,这些天来天威军团的士兵肯定没少找麻烦。
尉迟风云笑道:“也好。”
一行人走出了尉迟风云的帅帐,钱不离左右一扫,正好看到孟铁头可怜巴巴的在一边站着,而孟铁头看到钱不离出来,面露喜色,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钱不离的眼神冷得让人发怵,吓得孟铁头当即缩了回去。
“我们走吧。”钱不离没有搭理孟铁头,当先向前走去。以往钱不离常年坐镇在军中,他的驭下之道是很严格的,将官们可以有傲骨,但不可生骄心,在他的时常敲打下,众将官不敢不自省。等到钱不离离开了前线,没有了坐镇人物,加上一场又一场胜仗打下来,军中就滋生了骄傲自满的风气,开口闭口都是我们大将军怎么怎么,军令他们会服从、军法他们会遵守,大错是不会犯的,只是脾气越来越骄横,以致于一向大度的尉迟风云也就此事向钱不离做出了暗示。钱不离知道这股风气必须要狠狠刹住,要不然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将来他是要放权的,身为大将军要纵观全局,不能只率领一支军队征战,如果忽视了军中骄傲的情绪,将来除了他之外,谁也管不住天威军团的士兵。
众人沿着大道直向北墙行去,尉迟风云落后了几步,低声和尉迟慧交谈起来,女大不中留,尉迟慧现在是紧跟着钱不离了,钱不离到哪里她就到哪里,这让尉迟风云是百感交集,幸好现在尉迟龙义已经被钱不离破格提升为疾风军的副将了,父子俩倒是能经常见面,这给了尉迟风云一些安慰。
金色的‘钱’字大旗迎着西北风猎猎作响,街道上的士兵们看到‘钱’字大旗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除了兴奋还是兴奋,不管哪一个军团的士兵都一样。对姬周国的百姓和士兵们来说,‘钱不离’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他是将士们心中的定心丸,所有的人都相信,只要有钱不离在,他们就不会失败,胜利一定会属于姬周国!
缩着肩膀走在寒风中的士兵们远远见到大将军旗,不禁马上挺直了胸膛,肃然看着一行人在自己身边走过,饶是等钱不离已经走出了老远,他们也忘记了寒冷,凑在一起兴奋的谈论着,有的竟然连巡逻也忘了。
钱不离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向两侧的士兵们示意,但他的心却感到揪痛,这是怎么样的场面啊!!士兵们看起来都非常可怜,他们的手腕上、脚腕上都缠着厚厚的布条,有的在铠甲外套着数件破旧不堪的长袍,还什么颜色都有,北风吹过,他们当真成了脚踏七色彩云的神仙人物,只是那云彩太脏了些;有的竟然干脆套着女人的裙子,为了御寒他们已经顾不上被人嘲笑了;还有几个士兵在背后裹着麻袋,那造型让钱不离一下子想起来他那个世界的丐帮。
钱不离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听尉迟风云说现在士兵们叫苦连天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外一回事,最后钱不离已经不敢向左右观看了,目视前方,径自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