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大声嚷道,她口称‘陛下’但脸上却没有相应的尊敬,在浮柔的心中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用敌人和朋友来区别,而姬胜情当然不是她的敌人。
月色公爵的手一抖,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陛下在哪里?”
浮柔转身向外看了一眼,叫道:“正往这里走呢。”
月色公爵只觉得一颗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她下意识的捧着大肚子向后面躲,直到对上了墙壁才想起来书房没有后门和侧门,等到再次转身奔向房门的时候,姬胜情已经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臣给陛下请安了。”月色公爵一边请安一边想弯腰行礼。
“你的身子不方便,免了。”姬胜情用异常复杂的目光看着月色公爵。
月色公爵低头不语,她心乱如麻,按理说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先说话,可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先出去吧。”姬胜情缓缓说道。
随侍的柯蓝、柯丽一起应了一声,浮柔还不想走,柯蓝却死死抓住了浮柔的手腕,把浮柔拽了出去。
书房中陷入了让人难安的沉寂,唯有蜡烛的火光在跳动着,人的影像在墙上摇摆,显得异常诡异。
不知道沉寂了多长时间,姬胜情突然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孩子......是她的么?”
月色公爵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现在的姬胜情威仪日重,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了,月色公爵根本不知道姬胜情想做什么,突然把事情挑明又是为的什么,迟疑了半晌,月色公爵咬着嘴唇轻声回道:“是......”
“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倒是你......很有福气。”
月色公爵的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恐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孩子没有了,也要让我失去自己的孩子吗??
姬胜情缓缓走到椅子旁坐下,但她没有招呼月色公爵一起座,就那么上下打量着月色公爵。
月色公爵能感觉到姬胜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动,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她忍不住象保护什么一样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肚子,身形也向后退了两步。月色公爵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但她真的是冷静不下来,钱不离离开皇城,她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往日她又为了避嫌,根本就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公爵府总管顾坚的权力虽然不小,但如果姬胜情真的要难为她,顾坚绝不会帮她的,同事归同事,顾坚只能对钱不离和姬胜情效忠,钱不离不在,姬胜情的话就是不可违背的命令。
“你......喜欢他么?”姬胜情的声音愈发沙哑了。
月色公爵想说是,可她害怕一个‘是’字会给自己带来难以想象的灾祸,她又不想回答不是,那样不要说别人,她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告诉我!”
“是......”月色公爵咬着牙说道。
“你一直是朕信任的密友,你这么做对得起朕么?”姬胜情的话中带上了压抑着的怒火。浮柔不算什么,就算今后钱不离碰了柯蓝、柯丽也不算什么,这种事姬胜情不会往心里去,但月色公爵和自己抢男人就不一样了。最关键的是,她的孩子流产了,月色公爵却快到了产期,每想到此,姬胜情就感到心中揪痛难当,今天,她再也忍不住了。
虽然现在已经入了初冬,但月色公爵背后流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她明白自己对王室构成了很大的威胁,不管她如何努力去避嫌,也无法改变事实,她的孩子传承了钱不离的血脉,如果她的孩子非常争气,而姬胜情的孩子却异常愚钝,那么将来的王位么......就很有说道了。钱不离绝不会想把国家交给一个愚钝的孩子管理,姬周国能有现在的局面,钱不离付出了无数的心血,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心血被糟蹋。
“臣有罪,臣有负陛下的信任,臣心甘情愿受陛下的处罚。”
“处罚你......”姬胜情笑得非常苦涩和无奈:“从小到大,我没有几个朋友,而你就是其中的一个,你帮过我很多次,现在......你让我怎么处罚你?!而且......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一定会让他很伤心,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知道他为我付出了多少,我是不会让他伤心的,哪怕......我心里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