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上,仍一直沿用着芒硝烟熏明矾树皮等土法,生产规模也长期停留在手工作坊阶段。
这些方法在当时已经算是最先进的了,却耗时耗力,一件皮货,需要经过长达半年的时间,才能鞣制成功。
而鞣制出的皮革质量,与现代根本无法相比,比较硬挺粗糙,不够柔软细腻。
为此刘志召集工匠,与他们商量如何改进。
首先他注意到,古代的皮子是不分层的,全皮鞣制后虽然厚实,但却过于厚重了。
而且,虽然目前来说,由于地广人稀,牛羊猪以及野生动物的皮毛,来源比较广泛。
但随着人口越来越多,皮毛也会变得紧俏起来,事实上,高档皮革在任何时代都属于奢侈品。
所以将皮革分层可以合理运用,节约原材料,减少对于皮革的浪费。
在现代,真皮分层早已是常规操作,普通的分为两到五层,据说意大利那边更是登峰造极,越分越多,最厉害的可以分到十六层了。
就连边角料都可以打碎了,重新压制,真可谓利用到了极致。
但现在没有如此精密的分层机,纯手工分层的话,最好还是从两层开始吧。
其次便是皮革处理工艺上的改进,前世他曾见过爷爷将自家养的家兔皮,鞣制后再拿去卖,因此多少有点印象。
虽然这种家庭土法很简陋,但很明显在鞣制所用的时间上,确实比汉代要缩短许多。
刘志仔细的询问和观察了此时的鞣制工艺,然后和记忆中相对比,寻找两边的差异。
发现从前期处理开始就差别明显,土法处理皮草,会先进行腌制,然后用温水浸泡,去除脏污。
而此时大多数都不是鲜处理,而是用风干的皮子泡软了再制作。
接着用弯刀细心地刮除皮子上多余的残肉和脂肪,这一步倒是一样的。
第三步是脱脂,这一步非常关键,毛皮成品的好坏决定于脱脂是否彻底。在脱脂过程中,应当脱掉脂肪,又不损伤毛皮。
在现代土法中,这一步采用肥皂和纯碱,把肥皂切片,按比例加入纯碱,在兑上温水,然后搅拌。
如果没去干净,还要再重复一遍,然后清洗晾干。
而在汉代,这一步用的硫磺和草木灰,效果大打折扣,费时也比较多。
然后就是鞣制过程,土法一般用的明矾,加上食盐,水,按比例兑好,然后放入皮毛搅拌。
他记得这一步是最费时,差不多要七到十天,鞣制好后续还有许多步骤,如加脂,回潮,刮软,整形等等。
汉代其实也有用明矾鞣制的方法,主要用于皮毛,另外还有植物鞣制方法,主要用于皮革。
后续的过程都差不多,区别不是很大。
刘志发现汉代耗费时间如此之长,主要的原因竟然是在第一步。
当时是先用刀刮除碎肉,然后洒点老石灰水防霉去虫,再挂到树上,长时间阴干。
这一过程十分之漫长,需要三四个月之久,然后进行回软和物理鞣制,再用药液鞣制。
其中物理鞣制,就是用鼓槌慢慢敲打,使皮子结构改变,变得柔软起来。
这一步也需要耗费一二十天的时间,零零碎碎加起来,就比现代的用时长多了。
刘志对前期处理工艺,进行了指导,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提示多试验,多摸索,寻找出最合适的方法。
而去脂这一步,也不是很难,肥皂他早就搬运过了,如今成为中上流社会的必需品。
纯碱的提炼也有进行,虽然工艺简单,无法得到纯度特别高的碳酸钠,颜色也发红,但用来制作皮革还是可以的。
要制造一个富有弹性的充气皮革足球,单单有皮革制造技术还是不够,还需要有气嘴和打气筒。
实际上只要有了橡胶,这两样完全不是问题,结构十分简单。
邓演从南美洲带回来的橡胶树种子,育苗后还没开始移栽,要想获得天然橡胶,需要等很多年。
幸好用皮革也可以暂时代替,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打气筒和气嘴实在是司空见惯,太容易了。
整整一个夏天,闲暇时刘志都在和工匠们鼓捣着,到了初秋回宫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第一批新式蹴鞠来到了京城。
充气的蹴鞠,弹性远远优于填充毛发的蹴鞠,使用起来感觉更好。
他更是亲自下场,结合当时的蹴鞠规矩,重新制定了对抗赛事规则。
有皇帝的大力提倡和亲自出马,新的蹴鞠玩法,很快就风靡一时,成为军中和民间的新宠。
东汉时期人们的观念与明清不同,他们崇尚武力,喜欢各种健身运动。
蹴鞠、角力、击剑和骑射是最受欢迎的几大项目,在这种风气带动下,当时的人大多都身体强壮,孔武有力。
正因为有此基础,大汉才能做到减少常驻军队,节约军事开支的做法。
因为全民身体素质高,战时临时征兵,也不会出现毫无战斗力的情况。
这其中蹴鞠是最受军队欢迎的大型运动了,当时的比赛场地与规则与后世的足球大不相同。
蹴鞠有专门的鞠城,四面有高墙防止球飞出去,两头有高台可以观看比赛。
在鞠城中央竖立两根高三丈的木杆,拉一张网,网中央有个直径约一尺的圆洞,称之为“风流眼”,也就是类似于后世的球门。
玩蹴鞠的人分为左右军,衣服颜色不同,分站两边,每队十二或十六人,按职能分别称为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
球头与队员的帽子亦稍有区别。
蹴鞠比赛时击鼓为号,左军队员先开球,球都由“球头”开出,传给“跷球”。
然后按规则在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之间传球,传球过程中,手不准触球,球不得落地。
最后又传回“球头”,由“球头”射门,即将球射过“风流眼”。
如果球触网弹回,只要不落地,本队球员可以将球接住,继续传球、射门。
球射过“风流眼”,过者为胜。
对方接球,也是按规定的传球路线完成传球,再传给“球头”射门。直到球落地为一筹,以进球多寡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