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amp;emsp;苏义摇摇头,道:“这些不够。”
  “还有什么,尽管说!”
  “苏家养育我,我便把自己当做是苏家的儿子。苏家的儿子,哪能不是元祐后人呢?”
  “你的意思是……”高俅品出一些味道了,他皱眉看着苏义,道:“你想为元祐党人平反?以此回报苏家养育之恩?”
  苏义点头,道:“就因为当年的那段旧事,便让元祐后人不能为官,不能参加科举,满腹才华不得施展,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元祐党人固然有错,但他们的后代又犯了什么罪?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当年都没有出生……”
  高俅苦笑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用再说了。”
  “那……你能办到么?”
  “做不到。”高俅没有跟苏义绕弯子,话说得很直白:“孩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元祐党人的事情,早已被定成铁案,翻不过来的。你当朝堂上的诸公,就不知道元祐后人是无辜的么?甚至那元祐党人碑上面,多少人是被冤枉的,他们也都清楚的很。但是,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当朝的宰相蔡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昔年向太后在时,旧党得势,蔡京屡遭打压。如今他做了宰相,怎么可能不报复?若只是你的事情,蔡京会给我一个面子。但如果你想帮所有元祐后人争取,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吧。不要说你,即便是我,与蔡京别苗头,也是以卵击石,不可能做到的。”
  虽然心中已经早有了答案,但是听高俅亲口说出来,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想了想,苏义道:“我在与兄长分别的时候,曾在心里发下宏愿。如果不能为兄长解了这块心病,报还苏家养育之恩。我便不能改姓,否则便叫我断子绝孙。”
  “这话也说得?!”高俅哀叹一声,道:“当真发下了这个宏愿?就没得商量了?”
  苏义摇了摇头,道:“没得商量。”
  父子二人,沉默地对峙着。过了好一会儿,高俅道:“这样,我可以不逼你改姓,你便还叫苏义。但你是我的儿子,这件事你得承认。至于你所想的那件事,我不阻拦你,你大可去尝试一番。只要是不惹太大的祸,我都帮你兜底。我与官家相识于潜龙之时,这张老脸还有几分薄面。蔡京那儿,你也不用太畏惧,随你折腾一番就是,我给你兜底!”
  说着,高俅笑了起来,道:“再不济,你也是太尉府的衙内。汴梁城内,你惹不起的人,不多。”
  苏义没想到高俅是如此开明之人,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他本来的打算是,高俅会因为自己不愿意改姓而恼怒,他便以此为借口,离开太尉府也就完事儿了。
  但现在的情况,他倒是说不出离开的话了。
  苏义想了想,又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现在手头紧,需要钱!”
  “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高俅拍了拍手,门口进来一个小厮,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层布。高俅把布掀开,入目金光闪闪,满满一托盘的金银。
  “这些金银加起来约莫有三百贯,你留着花用。不够时,再跟我说。”
  苏义点点头,心中却想,难道又让我猜着了?太尉府真的遇上经济危机了?不至于这么穷吧,才这么点钱吗?
  高俅见苏义发愣,以为他被三百贯吓傻了,笑着说道:“放心去花,不要舍不得用。京城不比嘉禾,东西都要贵一些。”
  苏义心中一阵无语,区区三百贯,你让我怎么放心的去花啊?
  心中虽然腹诽,嘴上却还道了谢。时候不早了,苏义告辞打算回去休息。高俅也没强留,人已经到了家里,随时都能看见,也丢不了。就算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看着自己的好大儿,却也不在一时。
  高俅有自己的盘算,再怎么也不能把苏义吓跑了。这可是苏家培养出的好儿子啊,文才名动江南,高俅窃以为,自己是占了便宜的。如果苏义从小跟在他身边,他可没信心能把儿子教得如此优秀。
  “儿子!”看着苏义快走到门口,高俅忽然喊住了他。苏义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动作刚做到一半,暗道糟糕,这不是等同于自己默认了么?
  高俅笑了起来,来到苏义跟前,并没有揶揄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必为崔氏和高富帅的事情烦忧,你是我的亲生子,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我会看着的。”
  “好、”苏义应了一声,行礼告退,在端托盘的小厮带领下,穿过复杂的行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