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簌簌的风声自山顶而来,落入平坦宽阔的大地,发出呼呼的响声,谢扬觉得自己的鼻梁骨都快断了,风一吹便不住的流泪,看起来格外可怜。
良久,宋怀瑾终于开口:“这一次,是你欠我的。”她举手指天道:“长生天为证,我若替你求情,将来你要还我,否则”
“否则,你将会被最凶猛的秃鹰啄烂心脏,永世不得超生!”叱列锋站在宋怀瑾身边,替她宣示着主权。
为宋怀瑾恐吓一下谢扬,让她在那风雨臣服的京城能多过两天安生日子,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其实,仔细想想,从认识这个女子到现在,他已经欠了她太多,收回胡族大败叱列邵,她功不可没。
这混杂了其他众多感情的恩情,让他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是!是!谢女皇隆恩!”谢扬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那鼻子若是这么耗下去,迟早要分不出味道,他连忙磕头谢恩,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浩劫,终于熬到了尽头。
一得到宋怀瑾和叱列锋的允许,便撒丫子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长生天的雪山。
这胡族怕是不能再待了,他一定要收拾东西尽快离开,等到了京城就是他的主场了。
他边跑边吸了一下疼痛到近乎失去知觉的鼻子,努力向往这京城。
时候任凭宋怀瑾有经天纬地之才,也翻不出花来。
周围所有人都撤下去之后,叱列锋才走到宋怀瑾身边,他郑重的举起三指:
“今日,我也对长生天发誓,怀瑾,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或许是喜欢,或许是感激。
但是我明白,雪舞死了我都没什么感觉,你要走了我却很伤心,我发誓,我今生都对你以礼相待,我叱列锋只要还活着一天,就护你一天。”
我活着一天,就护你一天。
那长生天下最纯洁的声音,那是宋怀瑾离开胡族草原时,对叱列锋最后的记忆。
谢扬受了刺激,鼻子没好就着急忙慌的要赶往京城,还挑了个时间把虎符又郑重的还给了宋怀瑾。
宋怀瑾作势推辞了几下还是收下,因为京城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有些兵力傍身自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一进京城,她所能动用的资源就太有限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巍峨城池,忽然嗅到了一丝生死未卜的味道,别看她平日里自大惯了,好像天地都是她家的,但是自己在某种环境下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拎的很清。
第六日,马车终于到达了京城。
宋怀瑾透过车帘,再看到这个自己曾经呆过许久的城池,忽然升起一种陌生的苍凉感。
闹市区叫卖的小贩少了大半,无家可归的乞丐却增多了不少,百姓们走在路上都很拘谨,整座城充满着压抑的气氛,各处散落着零七碎八的痛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慷慨解囊。
“女皇,这京城如何啊?”谢扬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宋怀瑾合上车帘,心情跟着罩着几层阴云的天一样沉重。
她靠在车壁上,毫不客气的道:“经济萧条,民不聊生,乱七八糟,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