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潼找不到人可以向外面传递信息,偏偏宫羽鸣不仅不让他出太子府,甚至梓棠阁都不准她出去,她就算再担心外面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愿意来见她的人,居然会是从前对她避之不及的苏绵。
欢喜也没想到苏绵会想来看太子妃。
准确的说,不是来看,是来挑衅,来看热闹来了。
因为她一进院子就开口嘲讽:“我还记得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架势好足,里里外外都是丫鬟婆子在伺候,现在怎么这般冷清了。”
自从双巧她们最亲近的两个接连都出了事之后,大家或多或少都觉得太子妃这里不吉利,都不太愿意来伺候了。
欢喜摸不准苏绵什么意思,口不对心地敷衍了一句:“太子妃喜欢清净,再说了,你的菡萏院不也没多少人嘛,手下的下人够用就行了。”
苏绵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嚣张跋扈:“那可不行,人多才热闹,我以后要是住进这里面来,我肯定会要多多的下人,每天伺候着我,我什么都不用做,多舒服。”
欢喜脸色一变,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苏姑娘,慎言,你就算再怎么迫不及待想当太子妃,也得掂量掂量你的分量不是,太子妃如今是遭了禁足和冷落,可她的出身地位摆在那里,不是谁都能轻易取代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欢喜……”苏绵停下脚步,诧异又疑惑地回头看了欢喜一眼,问,“你不是太子身边的人吗,太子都不喜欢太子妃了,你还为太子妃说话,怎么,你该不会其实是太子妃的人吧?太子跟太子妃要真散了,还能碍着你什么事儿不成,而且,你们殿下对我尚且都毕恭毕敬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够分量?”
欢喜脸色收敛了几分,却依旧看不出几分尊重,就那么沉沉地盯着苏绵的眼睛,一字一句问:“苏姑娘当真这么认为吗?”
“当然。”苏绵被她看得难免有些心虚,却是勉强维持住了镇定,“既来之则安之,我总得为我的以后考虑,这俗话也说得好,不想当正妻的小妾不是合格的小妾,我想当太子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着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欢喜不会轻易相信她。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傅舒潼的房间。
苏绵准备进去,刚抬腿又回头看了身后的欢喜一眼,一开口就是命令的口吻:“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要跟她单独聊聊。”
“不行。”欢喜寸步不让地盯着她,“太子说了,你要离开院子,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们要说什么我管不着,要打架我也不会管,我就是得在场。”
苏绵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悦,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行,喜欢跟着就跟着,要是等下我们真打起了,还能指望你拉一拉。”
两人进了房间,傅舒潼正在看书,虽然表面看着挺平静,可苏绵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特别不是滋味。
欢喜跟着,苏绵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一进来就阴阳怪气地讥讽两句:“这才不过两天没见,太子妃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这人还真是不能离开恩宠的,短短两天,天下跟地下的差别都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傅舒潼看见苏绵朝她眨眨眼,虽然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不过在看见她身后的欢喜后,还是配合着演了下去,“苏姑娘,我没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吧,之前看你一个人来到南洲觉得你可怜,我还特意请你吃饭照顾你,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所以我觉得你这个人挺虚伪的。”苏绵毫不避讳地直接说,“我们本来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不是吗?你要是像雷敏敏和楚荨露那样把算计都写在脸上,我可能还会高看你几分,像你这样装好人的,我可见多了。”
傅舒潼可能没想到对方是这么想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也冷淡了下去:“呵,好心当成驴肝肺,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做法。”
苏绵嘲讽地嗤笑一声,满脸看透对方的冷漠:“看,你现在不就暴露出真面目了吗,不过我还挺好奇在太子妃眼里,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呢?”
傅舒潼毫不留情面,直接道:“明明已经成了亲,被人抢来了就能心安理得忘记自己的丈夫接受新的生活,你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说出口,欢喜都有点被惊到了。
在她看来,傅舒潼从来不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她一向是知书达理得不行,根本不可能跟人急眼,更别说这么说话了。
可这些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话,就是从傅舒潼嘴里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