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是盗贼?”阿特塞沉默了。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平静了下来,之前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和身为替罪羊的不平以及当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他意料而带来的茫然一扫而空,在泰夫大师平静而又温和的问话下,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身为孟柏林公会会长庶子的他,一直以来苦练着家族传承下来的开锁技艺,却因为身份问题而始终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而苦恼不已。这次被派来顶替他的哥哥来参加这场比试,总有些被坑的感觉。
“如果能够为父亲争取到接任总会长位置的机会的话,父亲应该重新的重视我吧?”抱着这样的想法,阿特塞在选拔中奋力拼搏,实力的限制还是让他止步于第七名。
既然得不到,那就放下吧。所以从入围的一开始,阿特塞就打定了主意投降了事。
当投降认负的可能因为比试规则的改变而成为不可能,因此还要面临丢掉姓命的危险的时候,他心中的那些憋屈一股脑都爆发了出来。明明来这里的是他那个该死的哥哥啊。
泰夫大师的问话让他沉静了下来,“抛去家族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我还想当盗贼吗?”阿特塞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从小到大,阿特塞就在开锁方面表现出了杰出的天赋,完成了一天的曰常基础练习他就迫不及待的冲向家族的仓去翻找自己最想要研究的那些千奇百怪的锁头,除此之外他混不在乎。也没有人会在意他。
他一直为得到别人的认同而活着,但就算是技艺再好也是无用。
想到盗贼工会会因为比赛失败而被并入刺客工会,阿特塞的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畅快,“这样,父亲的分会也会被取消吧?就这样都归零吧,没有了这些你争我夺的利益,我也许会更自由一些吧。”
但然后呢?阿特塞只想研究开锁技艺,他想:“如果盗贼工会消失了,盗贼职业消失了,我去干什么?在家族中被看不起仅仅也就是憋屈而已,并入刺客公会被那些刺客呼来喝去的那就是耻辱!不行,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要自由的,做我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阿特塞抬起了头,他说:“泰夫大师,我想,我依然是个盗贼!”
泰夫大师低声的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你的处境我懂,像你这样的情况我也见得多,我只想让你能够认清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在我的印象中,能够努力在选拔考试中取得入围资格的人都差不到哪里去。记住,别让别人影响到你的本心。如果你依然认为自己是个盗贼的话,请为盗贼这个职业的未来去做点什么吧。”
“噗通”阿特塞跪在地上,低下头说:“泰夫大师,您千万别这样说,我为我刚才的懦弱而感到羞愧。我丢了盗贼的脸,让大家成为了笑柄。”
见阿特塞认错的态度诚恳,大家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同样在家族中不受待见的卡蒙内斯心里还对他产生了同情之意。
“带我们去房间吧。”泰夫大师对候立在一旁已久的仆人说道,仆人微微鞠躬,带着盗贼工会的一行人前往休息的房间。
回到房间,盗贼们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易辉和衣躺在床上静静的回忆着关于比试的一切。
凯因斯修改了比试的规矩,也更换了比试的场地,看似公平却也不公平。毕竟这场比试的主旨还是战斗,对于盗贼们还是有些劣势,而且当队员们组成了小队的话,战斗力的差距将会进一步拉大。
凯因斯所保证的公平也仅仅是“外力不介入”而已,而且他还放开了原来比试中对陷阱和毒药的限制,他认为这些条件的解锁将会让比试“更有趣”。
然而这种比试又比擂台上的硬碰又好太多了。要知道,一开始阿特塞可是抱着上台就投降的念头的,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易辉知道八人中抱有这样的想法的应该还有一个或者两个。只是他们没有像阿特塞这样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而已,然而这种人也只会坏事。
将这些人放到盆地中就是让他们绝了认输投降的念想去做困兽之斗,为了活下去,他们至少将会想方设法躲起来。只要不死,就没有给其他人添麻烦,就有赢的希望,而杀戮斗技场所拥有的广阔范围又能够让那些真正想认真战斗的盗贼们一个游击的机会。
如果仅仅是保住自己的姓命的话,易辉自认为没有任何问题。那么,该怎样利用这些条件来赢得胜利呢?易辉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