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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青梅剿匪(六)(1/2)

作者:酒肉沙门

    在青树岗东南,二十里地外有座山,终年烟雾笼罩,气象绵润如雨,因此得名梅雨山。山上有座“青梅寺”,里面有十几个和尚,整日遵奉“西方白牙尊者”。由于受着附近几个村落的香火,这寺庙的境况倒也兴盛。

    数日前,这寺庙忽然关闭了方便之门,谢绝各路香客朝奉。庙里的和尚解释,说寺里有和尚害了病,唯恐遗祸他人,所以才将门户暂闭。老百姓一听,倒也信了。

    这座青梅寺和此地的各村甸一样,为避免“花蛇寨”贼寇的滋扰,便定下了每月缴纳供奉的约定。可这月到了交钱的日子,寺庙却没有派人来纳贡,等了两天还是没来。于是,寨主张彪就派了两个伙计,前去青梅寺责问讨债。不曾想,两名喽啰一趟回来,不但钱没讨着,还叫人暴揍一顿,差点没被打死。

    待问明情况后才知道,两人到了寺庙,一脚踹开大门,径直往里闯,结果发现一伙人正住在庙中;约有二三十号,个个扎巾箭袖,佩刀带剑,看样子,均是武艺高强之辈。由于平日蛮横惯了,三言两语不对付,二人便开罪了那伙人,招致一顿毒打。完了,放二人回来给传个话,告诫“大花蛇”张彪近来别去“青梅寺”,否则他们就前来平山灭寨,杀他个鸡犬不留。

    张彪是个老江湖,知道这伙人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这百十来号人马恐怕不是人家对手。再者,他正忙着张罗娶媳妇,好事将近,不愿触这霉头。所以,即便吃了个哑巴亏,也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半个月亮与群星在枝桠的缝隙间不停闪烁,赤红色的天殇显得格外突兀,给林中的黑暗增添了一抹犹如梦魇的氛围。前路与后方被同一种暗沉所淹没,黄橙骑着黄骠马独自驰骋其间,十分恣意这种肆无忌惮的狂奔。

    这马十分令他满意,因为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所骑的第一匹马;第一匹能拖得动他的马。黄橙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黄大力”。因为它除了乌黑的鬃毛之外,浑身犹如一团凝练的黄铜;大脑袋,宽鼻子,暴睛缩耳,钢筋铁骨;四条腿,前长后短,蹄如盘钹,腰细若锥。所以,当它出现在黄橙面前时,即便如黄橙这般不懂马的门外汉,也能一眼认出它的神俊非凡。而要驮着黄橙与一对儿梅花亮银锤健步如飞,没有点天生神力,又怎能办到呢!所以,即便这名字不够显赫,甚至稍微有些土气,但名如其马,可一点不浪得虚名。

    “不行!”当得知这马的名字时,王小忆十分干脆的反对,并给它取了另一个名字,“小黄”。而黄橙在目送王小忆离开后,自己翻身上马之际,它又再次变回了“黄大力”。“大力,记住了,好男不和女斗!咱这叫‘智取’!”

    其实,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二次“智取”。因为黄橙当着王小忆的面,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绝不乱跑,一定在此等候援军,共商青梅寺之事。结果王小忆前脚刚走,黄橙便问明了路径,一翻身,上马直奔青梅寺去了。他想先行一步,前去探探虚实,搞清楚抢劫官银的到底是不是这伙人,别到时候费尽气力打一场,结果弄错了,那可冤得慌!

    穿出林中山路,黄橙纵马过桥,下方的“巴寨河”水势奔腾,涛声滚滚,犹如一曲永无休止的壮阔夜籁。

    黄骠马追风似电,二十里路在它四蹄之下也没翻腾几趟。“哟!大力,你也太心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耍呢!”一人一马停在野道之上,放眼望去,约莫一里地外,青梅寺的灯火正在梅雨山的半山腰处迷迷蒙蒙。

    片刻之后,黄橙来到山脚下,牵马入林,找了棵歪脖子树,想将“黄大力”拴起来。不曾想,这马十分倔强,死活不让栓。“别人栓你就栓得,我栓你就栓不得?”可不论黄橙怎么说,这马就是不从。黄橙一想,觉得这马和自己还挺投缘,跟个朋友似的,心说不栓就不栓吧!于是便把缰绳归置好,一拍马屁股,索性放它自由自在。反正自己也到了地方,若跟它有缘无份,跑了就跑了吧,只能说明自己傻,而它呢,也不过一匹俗马,没灵性。“够意思就别跑,等我!”结果黄骠马一甩马尾巴,登时没了影。“我……”

    沿着盘山的石梯子,黄橙来到寺庙外。远远看去,黑压压的寺庙跟头巨兽相似,正爬伏在夜色下啜饮天殇与星月的光辉。

    院墙高约两丈,可就算它再高两丈,又有什么用呢?

    一落地,黄橙立马把周围扫视一圈:院子挺大,中间地方有两排高大的树木,大概是槟榔,随风摇曳,枝叶簌簌;东西两侧均有花坛,里面花影憧憧,兴许是文殊兰,或是黄姜花,又或是缅桂花与涌金莲吧;在后方,是一座大殿,殿中青灯晃晃,隐隐有木鱼敲打之声传来。

    黄橙贴墙而行,片刻到了大殿门口,然后偷偷探头往里张望,里面就一个侍奉“西方白牙尊者”的小和尚,正在手敲木鱼,口诵佛经。待瞧定形势,一旋身,黄橙便到了里面。

    “谁?”念经的小和尚被吓了一跳,想喊,可没等他出声,黄橙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兀自剩一对惊恐的双目睁着,不知所措。

    “别吵!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闻言,小和尚在黄橙怀中惶恐点首,表示遵从。“我问你点事,你们这是不是来了一伙人?快说!”于是,小和尚在他手里呜呜半天,黄橙才反应过来,忙把手松开。

    小和尚比黄橙小个几岁,说不上面黄肌瘦,但明显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蓬勃朝气。

    待喘了两口气,小和尚抬眼一望,“妈呀!”吓得一屁股坐地上,都忘了喊佛号了。他哪见过黄橙这种身量,就跟供桌后面的“西方白牙尊者”似的,高大威武,气焰汹汹。“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等喊了两声佛,小和尚稳了稳心神,方才答道,“施主,您说的那伙人全在后院。”

    “他们拢共多少人?”虽然从张彪那知道个大概,但黄橙想知道得更清楚,这有利于稍后大伙儿排兵布阵。

    “二十四个!”小和尚回答。

    “他们可曾带着什么东西来?”

    小和尚抓抓光脑袋,想了想,“有十几口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看上去挺沉。”

    “噢,是吗!”黄橙估计这里面应该就是抢来的官银,“箱子在哪?”

    “也在后院,他们派人看着呢!平日里不准任何人靠近,谁要不听,抓住就……”小和尚站起来,瞧了瞧门外,“他们可杀人,杀完了,都不用埋的,直接就丢山沟里喂山猫野兽了。”显然,这庙里怕是有和尚已糟了毒手。

    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他们,杀人灭口,不就是怕走漏了风声吗!

    随后将庙里的方位大概问清楚,黄橙嘿嘿一笑,“小和尚,委屈你一下!”话音未落,他便一掌拍晕了小和尚,接着,又扯下一条幔帐,当绳子把小和尚捆好,嘴里塞了布条,这才转身到了后院。

    双腿一蹬地,黄橙飞身上房,利用丹田将气息上提,使得身体变得轻盈许多,不然他这二百多斤踩上去,啥屋顶也得叫他踏成个大窟窿。

    照着小和尚所言,黄橙三蹿两蹿来到后院。他先到了搁置箱子的地方,揭开屋瓦,从上往下观瞧,烛光照耀处,就见里面摞了十几口箱子,看样子,个个份量不轻。

    这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黄橙循声过去,竖起耳朵一听,正是两名负责看守此处的贼人,正自抱怨:

    一个说:“你说,咱每天守着这么一堆金银财宝干嘛,眼睁睁看着,也不能用,可真叫人难受!”

    另一个说:“嗐!再忍忍吧,今晚一过,咱就撤了。”

    一个说:“唉……这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听完,黄橙心中惊喜交加;所喜的是,自己没找错,抢劫官银的就是这伙人;所惊的是,听那意思,今晚他们就要把银子转走。如果让他们逃了,那大伙儿等于白折腾一场。

    可他们怎么个转走法呢,想到这儿,黄橙便打算下去弄个明白。一伸手,他朝下面院子丢了一块瓦片。

    “谁?”楼下看守的两人拔刀亮剑,朝瓦片寻去。

    “没人呀!”两人正自疑惑,身后黑影一闪,两人慌忙转身。可没等他俩把刀剑举起来,黄橙便一手抓住一个脑袋,往中间一碰;本来只想把他俩弄晕,留活口好问话,可他也没想想,自己这身力气够多大;当即就听“啪”一声,跟拍俩西瓜似的,一对儿脑袋被他碰了个万朵桃花开,红的白的溅了他一身。“哎呀!”他自己还吓一跳,手一松,两具尸体横躺当场。“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不能怪我啊!谁叫你俩长得这么糟烂,轻轻碰一下就没了。”

    头回宰活人,虽乃失手导致,可黄橙多少也有点不是滋味。本以为这事挺简单,熟料真到了时候,依旧惶恐。如果说五年前糖人张横死当场,自己是良心上过不去,那么眼下,更多的,则与江湖经验相关,说白了,手里没开过荤,胆儿不够壮,怯了。

    黄橙先将两人尸体掩藏起来,随后找地方把身上、脸上的血污、脑浆子什么的洗搓干净,才又转到屋中。

    等打开箱子一看,果然白花花的全是银子,每口箱子起码得有五六千两。“嘿嘿!贼不走空,我也顺手捞点辛苦费!”见了银子,黄橙的喜悦立马盖过惶恐。看来,要治愈莫大的惶恐,便需要莫大的喜悦。反之亦然。

    黄橙可不是抓两把就算了,而是一伸手,一边胳肢窝夹起一箱,翻身就跳到了墙外。等进到山林,找了个茂密的草丛,把两箱银子藏好,做了标记,复又回到寺庙之内。

    一会儿功夫就发了笔横财,黄橙这心里美滋滋的,怎么想怎么高兴,搞得潜行匿踪之间,也忍不住挂着笑容。

    辗转来到群贼聚集的后院正堂,黄橙跃上屋脊,揭开瓦片,往下一瞅,里面大贼小贼坐了一屋。正中貌似领头的那位,黄橙只瞧得见他的脑瓜顶,瞧不见模样。这人手边的桌案上放着一双兵刃,黄橙一见这兵刃,心中一热,貌似在哪见过;是一对双钩。

    “按照事先的安排,现在各自下去准备吧!”这人一声令下,屋子里的人刚要离开,外面就有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报告王护法,十八和二十四不见了,院子里有血迹,看样子是被人杀了,还把尸体藏了起来。”来人急忙说道。

    “什么!”王护法吃了一惊,其他贼寇也惶惑不安,“银子丢了吗?”

    “丢了两箱!”来人如实报告。

    “啪”的一声,王护法气得把手边的桌案拍散了架,双钩哐啷啷掉地上,屋子里鸦雀无声,唯有兵刃震颤的余音在屋中缭绕。“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偏偏在节骨眼上来捣乱!”

    “会不会是庙里的和尚?”其中一个贼人问道。

    “哼!哪个和尚能把‘十八’和‘二十四’给宰了?”王护法一边驳斥,一边解释,“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抬走两个七八百斤重的箱子?要有这本事,何至于忍到今天才动手。”又立刻吩咐,“老二,你现在赶紧带人把银子运到后山桥上;老三,你带人去把庙里的和尚……”说到这儿,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不好,这家伙要杀人灭口!”黄橙算不上什么侠肝义胆,但若是顺道,又在力所能及之处,那么做点好事,他还是很愿意的。何况只要自己稍微拖延一下,等大伙儿一到,事情就好办了。再说了,要真等他们杀了和尚,运走了银子,纵使大伙儿来了,可不也成了一场枉然。于是,黄橙没待多想,一翻身,便往院中落了下去。“贼子贼孙哪里走,爷爷在此!”

    “谁?”群贼闻声,纷纷从屋中奔杀出来,看观定势,呈燕翅儿形排开。

    “你们这些个臭贼,走了走了,还要杀人灭口,也忒歹毒了点吧!”黄橙张嘴就骂。

    这时,当头的那位王护法,手拽双钩从里面出来,一见黄橙,他微微一愣。黄橙看见他也是一愣,心说,“这人不就是年前在‘真味斋’撞见那位吗?当时还跟罗力虎做了笔生意。”虽然这家伙那天戴了顶马阳坡大草帽,可黄橙这眼力见儿够尖的,一不留神就把他给记住了。

    “阁下是谁?咱俩见过吧!”这位王护法也看着黄橙眼熟,貌似又一时想不起来。他有八尺八的个儿头,细条身材,面容冷峻,棱角分明,看样子就知道是个阴鸷沉稳,杀伐果断之辈。

    在王护法左右两边的,便是先前所吩咐的老二与老三。老二是个身貌平凡的秃顶中年,老三则是个五短身材的车轴汉子,两人手中俱是一把雪亮的钢刀。

    “见过见过。你要没想起来,自个儿想去,我反正想起来了。”黄橙语带揶揄,“你要问我是谁,这么说吧,我是来抓贼的!现在明白了吧?”

    “哼哼!”王护法面露讥讽,“要说贼,阁下的手脚恐怕也不见得干净吧?”

    黄橙知道他是指自己偷银子的事呢,可这事哪能承认,“放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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