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当碧夭。
算辞达意殷勤望,唤取佳人舞绣筵;
兴来促庶唯同今,词後狂歌尽少年。
当下接着礼毕,掩了中门,叁人坐定。浪子再致殷勤道:「谨有菲仪轻亵嫂嫂,幸恕。」
夫人道:「多蒙贤夫人厚意,共以酬报,敢嫌轻亵。」
夫人口内虽是言语,肚里又自想道:「这秀才人物清标,语言爽亮,韩天子岂长贫贱者乎。」
铁木朵鲁虽是不言,心里见他人物也十分重他。少顷,摆着两果酒儿,揖浪子就坐。浪子再叁堆让,方始就坐。
铁木朵鲁对着夫人道:「如今都是铁木自家兄弟,夫人也在这里一坐。」
夫人便坐司农侧首,命文如、月贞、惊洛,叁个侍女进酒。半酣又命如云、鸾仙二侍妾度曲,两个轻展喉咙
,唱着几套新词,摆摆舞了一回,只见金鸟西走,又玉兔东升,叁人正在月中小饮。
司农道:「吾叁人何不作一词,以写今日之乐乎。」
浪子道:「领命。」
词云:
香风引到大罗天,诗赋瑶池宴,人在月明间。
把臂谈心,壶觞流连,
沥酒叩青天,不知今夕是何年。
铁木朵鲁听了道:「锦心绣口,非才子而何,不肖亦联此韵,献丑君耳,休得取笑。」
浪子道:「不敢。」
铁木朵鲁道:
人生不饮也徒然,况此月明间,故人 相见。
斗酒莫辞,屡奉君前,
相对饮无言,醉倒湖山石畔边。
浪子听了道:「妙哉!妙哉!蠢子安能仰步也。」
司农道:「汗耳!汗耳!安得谬赞若此。」
又对夫人道:「安哥,尔亦为之。」
夫人道:「二人是天上仙品,连观两件,字字锦绣,妾妇人耳,敢此唐突多见,其不知量也。」
浪子道:「敬求珠玉,幸勿吝教。」
司农道:「如今都是自家骨肉,何必如此。」
夫人道:「愿求教。」词曰:
月正天心如镜圆,映照天涯远,花荫曲树间。
翩翩公子,何修得见,
磊丰神艳,韩天子岂长贫贱。
浪子道:「一阅佳作,神气俱爽,但谬称不肖,何以克当。」
铁木朵鲁道:「好个韩天子岂长贫钱,夫人爱才之意,亦见於此。」
夫人道:「惶愧惶愧。」
旁有侍妾素兰,赞道:「叁作同品,可成鼎立。」
叁人又畅饮了一会,直至四更方散。正是:
今夜奏城满楼月,故人相见一沾衣。
毕竟後来怎生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一开门,随身便进,此花柳中妾诀,噫!安哥开门矣,使浪子不早入脚,宁有後日之事乎。日惜花居士来
,问余曰:「偷香窃玉,宁有诀乎?」予曰:「要大胆。」居士点头,大笑而去。一日又问,予曰:「要痴
心。」居士曰:「然!然!」噫!其居士有会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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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十叁回 书厅内二女争艳 绣帏中浪子穿花
集唐五言律:
楚山明月满,淮甸夜钟微;
奏地吹箫女,湘泉鼓瑟妃。
与尔情不浅,巫山云雨飞;
更有欢娱处,人间此会稀。
却说当下酒散,浪子在西厅安歇。跟随的院子,俱拨在外闲宅安置。夫人自进房中,铁木朵鲁自在书房安歇
。你道他怎的在书房安歇?他性好幽闲,时玩丹书道经,故此在书房安歇。
却说浪子走到西厅,谁不尽那景致,即便安置不题。
次日,又宴了一日,至夜方散。走到西厅,几个安童分侍完毕。各自安歇,浪子生了一回,正待睡,忽闻叩门声。
浪子开门看时,却是一个美女,仅可十八九,浪子问道:「姐姐是谁,从何而来?」
女子道:「妾名樱桃,为司农侍女,窃见郎君秀俊丰容,不忍错过,愿求枕席之欢。」
浪子道:「却不有人知觉来?」
樱桃道:「那有知觉者。」
浪子见他俊俏媚丽,甚是怜爱,便与女子除去衣服,遍身掩映有光。浪子也脱了衣服,露出粗粗的麈柄。
那女子见了,春兴发动,道:「这件东西,世间罕有,弄进户中扯送,赴有一个死活不得者。想我夫人,虽
都十分满意,却没有这件好东西受用也。」
浪子笑道:「送与他罢。」
女子道:「心肝,就要送与他,也须先吾这 里干一会者。」
两个心神荡漾,正待成交,却又闻得叩门声。
浪子问道:「是谁?」
应道:「是我,你两个不要瞒我,我都见了。」
樱桃听道:「是文如姐姐,相公可开了门。」
浪子便系着单裙开了门,定晴看时,正是日间歌舞的文如也。
浪子道:「姐姐休得取笑,一定入会也。」
文如道:「日间虽是歌舞,因你标致,眼光只是瞧你,心儿只是想你,故此时来偷你。不想樱桃姐已先下手。」
即便脱衣抱定。浪子道:「如今先与我耍一回者。」
樱桃怒道:「没个先後,怎的欺负我。」
文如也怒道:「要是你先,吾便出首。」
两个争辩不已。
浪子道:「如今都是一会,人不要伤了和气,吾与你拈阄便了。」
却是文如拈先,文如道:「如今却是我了。」
樱桃道:「而今便让你先。」
文如对着浪子道:「心肝,吾爱龙阳,你与我弄一个罢。」
浪子道:「只此极好,不知你惯也不惯的。」
文如道:「此奴生性喜欢这节,吾与司农只是如此,怎的不惯。」
樱桃笑道:「你抢了女人的风情,又夺男子的门户。我且看你怎的。」
只见文如扑着身,见耸着臀儿,娇滴滴的可爱,浪子将牝户一搂,却有些淫水牵带,浪子抹在柄上,直送进
去。文如也不觉疼,浪子捧住,只管抽送。
这文如弄到酣美处,连连反送套弄,送得浪子七颠八倒,只见柄根有些白的带出来,这个便是精了。俗语唤
做了油,即此谓也。
这麈柄滑腻捉摸不定,乱抽了二叁千多次,浪子熬得不起,忽然大 ,引得心痒难挠,叫道:「如今送与我罢。」
文如道:「如今便让与你。」
樱桃笑道:「你便後门进,我只是前门来。」
浪子道:「正是快未尽一个兴也。」
当下樱桃仰着身儿睡下,只见户中浓精牵带不断,你道这是怎的?不知他已兴动久了。又见两个浓浓切切的
,弄了这半晌,便熬不起。所以阴精直滑。
当时浪子在後面干了这回,终不比前面爽利。当下进了牝户,便愈加施威,一个熬了半晌不顾生,一个 得
地步不顾死;一个恨命仰套不顾户儿透穿;一个狠命抽送不顾柄儿闪折。正是:
挑逢敌手无高下,两个将军做一堆。
毕竟他两个怎地方绝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二姬可谓抢先,夫人你却成呆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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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十四回 彼此尽成欢 吾今亦连理
集唐五言律:
人闲佳花落,夜尽春山空;
令夕知何少,花枕锦帐中。
游丝横惹树,戏蝶乱依丛;
云藏神女宿,雨别楚王宫。
话说当下两个抽至四千多回,方 了。
两个坐起,文如笑道:「好个前门进约。」
樱桃道:「大家一般的人,休得取笑。」
文如道:「好心肝,如今拿卵儿放在 里。」
一会将浪子麈柄弄了一回,浪子麈柄却又发狠,浪子叫樱桃与文如并肩睡了。将麈柄插入文如户中,却横捧
住樱桃身上。一边与文如迎送,一边与樱桃搂抱戏谑,叁人开了一会,浪子方 上,叁人披衣而起。
临别浪子各送金扇一把,权表寸意。二姬各剪青丝一偻答赠,两相分别,浪子也自睡了。
先是当晚黄昏时候,安哥夫人在房中自想道:「少有这个俊俏书生,却又才高,今夜乘他睡了,悄悄里去,
看者如何举动?」
使唤春莺随了,叫众丫鬟关了房门自睡者,两个人往院而来,只听书所内中,私语喃喃,便从窗户向内看时
,只见那个浪子,赤了身儿,露着一张粗柄儿,纤白长大,便觉春兴勃勃,恨不得将来一口咬下, 在肚子
里去。
只见樱桃与文如,也都赤着身儿,正在那里争夺浪子。
自思道:「好不作怪,他两个怎的到先来下手,却要叫他又爱惜了浪子。又恐惊了他,发觉出来,怒了铁木
朵鲁,反了面皮。吾这一段姻缘,却不打散了。」
便慢慢里看他,只见浪子先与文如两个龙阳光景。却自家也按不住,即便转身打从书房中过,房中门尚未闭
,即便走进书房,司农已自卧着,这些安童见了夫人,俱各回避出去,春莺闭却书房门儿,夫人便脱了服,
赤剥了身儿,把司农双手拥定,道:「心肝,你好睡者。」
司农梦中惊醒,看时却不是别的,便是夫人。
笑道:「你怎来了?」
夫人将粉脸偎来司农脸上,轻轻道:「在房中思量你,不觉兴动的难熬,因此来也。」
司农笑道:「莫不是见了那生?」
夫人佯怒道:「这是怎的言语?」
即便抽身而起,司农连忙拥住道:「这是戏言,你当了真言。」
夫人道:「虽是戏言,也是不可。」
司农即将麈柄插入牝户,这夫人正没有发兴处,被司农用力一弄,弄得魂不附体,又想自那浪子柄儿粗大可
爱,却便恨命迎送,搅了一会,阳精已泄。
司农又笑道:「韩天子岂长贫贱乎!院然以柳姬自待乎!」
夫人道:「此乃偶然之言,见他才高气宏,便言之及耳。」
司农笑道:「他也做得韩天子;你也做得章台柳;吾也做得李王孙,吾见他一表非凡,日後当有大贵,吾异
日弃职归山,便将你托付与他。」
夫人道:「说那里话来,吾只爱你,你便将吾与他,吾只是不去。」
司农道:「你不爱他?」
夫人道:「吾便爱他,不过才貌耳,不是有怎私心私意爱他。」
司农道:「吾也不怪你爱他,只是我欲入山,便将你托付与他,才子佳人正好做一对儿,不使埋没也。」
两个说了一回,当夜同在书房安歇,直至天明。正是:
毕竟夫人後来与浪子,果是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噫!安哥!安哥!当下若无司农,便是第二个潘素秋矣。乃知丈夫虽不中用,留他在家煞火也好,凌辱丈夫
者闻之,子言当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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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十五回 瓶花相寄词话牵连 燕衣交赠比前着意
集唐七言律:
菱透浮萍绿锦地,夏莺干啭弄蔷薇;
潮头望人挑浪去,鸳鸯相对浴红衣。
喷香瑞兽金叁尺,舞雪佳人玉一围;
折柳且堪吟晚槛,重将歌舞送郎归。
话说安哥,一日在房中与春莺计道:「吾爱梅相公,有心对他,却自害羞,必得一计等他来偷吾,兀的不好。」
春莺道:「只是如此便了。」
安哥便叫春莺去采一朵荷花来。不一时,春莺采得荷花来,安哥接在手中,插於银瓶内。便写一词道:
娇嫩鲜妍,霄清十里,游蜂恋。聊借一枝,赠与幽人件。
写毕付与春莺持去。春莺领命来到面厅前,只见浪子立在池畔竹林石栏边,捻着一根竹枝在那里激水,口中
吟着,流风入坐飘歌扇,瀑水侵阶溅舞衣之句,捻着春莺微笑道:「姐姐从何而来?」
春莺道:「夫人令贱妾,送得一枝荷花在此。」
浪子闻说夫人送的花儿,便喜喜欢欢邀春莺同到书厅里去,春莺将花供在桌上。
浪子道:「夫人还有甚的说话?」
春莺道:「还有一词在此。」
浪子接过一看,自思道:「夫人有我了。」
便对春莺道;「夫人书作俱高,姿容绝世,岂非仙子乎,今蒙惠我荷花,岂非怜小生寂寞,赠此作伴耶。」
春莺道:「夫人最是爱才,前日见了相公甚有怜爱之情,今日此花非无意也。」
浪子笑道:「吾亦有意,只是不敢说耳。」
春莺道:「乘此机会,何不写一回词,探他情意若何?」
浪子道:「夫人词中,十分有意。」
便写一回词去。词云:
王容嫩蕊,棒续新词,已相许。斜插银瓶,便似巫山里。
写毕付与春莺,春莺领命走回房中,递与安哥。安哥看了,笑道:「亲心肝儿,好个斜插银瓶,便似巫山里
。只此两句,便勾了人魂灵。」
又道:「你去时,他在那里做甚的,见着你别有甚的言语?」
春莺道:「吾一去时,他在竹林中,斜倚着石栏杆,攀着一根竹枝,在那里激水,吟着唐人宋邕,流风入坐
飘歌扇,瀑水长阶溅舞衣之句。春莺一见,便如仙子婉转可爱,他使邀吾到书厅上去,看了这词,说道:『
他也有意吾,吾也有意他。』那时一笑,百媚香腮,如桃花艳色,夫人据着春莺看起,凭他甚的贞节,女人
见了,无有不动情者。」
安哥道:「不要说了,据再去走一遭,今夜叫他使来。」
春莺道:「没有甚的印信,他怎肯便来?」
夫人道:「也说得是。」
便去脱下粉红裤儿,与春莺,道:「你快去送与他,也要他随身的裤儿回答。」
春莺便依着安哥言语,走到书厅里来,对着浪子道:「这个裤儿,是夫人随身的,特地送与相公。叫相公也
要将随身裤儿作答,相公今夜便来。」
浪子见着裤儿,便十分兴动,接来便紧紧拥住怀里,道:「心肝,好喷香呀!好恩爱也呵!」
将裤儿着实亲了一回,脱下自己一条白纱裤儿付与春 ,浪子将红裤儿,即便穿了。
春莺笑道:「你两个虽不能着手,已先着意了。」
浪子便将春莺拥住道:「吾这裤儿是卯上戴的,他这裤儿是 上戴的。如今掉转,怎不着意也。呵,姐姐,
事成後,少不得你也受用一杯儿,烦你去对吾心肝说:『好一个标致书生,今夜便来与心肝 里弄哩,只恐
你经不起这样大卵,吾倒 你忧哩。』」
春莺道:「你两个也做得一对也。」
浪子又道:「吾闻司农在书房里歇,夜间可不进来麽?」
春莺道:「俺老爷性喜修道,不喜风月,便是夫人,请他便进来。不然再不进来的,一年只得一二次,也正
如您说……」
只见一个安童走来,春莺拿着裤儿自去。
那安童禀道:「今日老爷请各位名士与相公会席,须是早去。」
浪子道:「吾就来了。」
当下浪子收拾,开了书厅,打扮赴宴不题。正是:
满座诗人吟送酒,离城此会亦厅希。
毕竟当夜怎生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你看走来走去,都是春莺这丫头。噫!世间丫头未有不好事者。故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决甚矣。
闺门之谨,也先谨其婢。」
……………………………………………
第叁十六回 佳人才子乍相逢 雨意云情两着意
集唐七言律:
府中年少不如君,一见清容面素闻;
客散酒醒深夜後,气味浓香幸见分。
舞莺镜匣收残黛,睡鸭香炉袅夕阳;
窗下 琴跷凤足,柳暗朱楼多梦云。
却说春莺拿着裤儿走到房中,递与夫人,道:「也是梅相公的随身物儿,叫春莺送与夫人。」又将他一段话
儿,从头至尾述说一遍。
安哥带笑接了道:「真个好心肝,这保裤儿,那知他经了许多云雨风情。」
又道:「吾即穿了,就似他常在吾裤当内也。」
当时即使骚水淋漓,却又熬住,把裤儿穿了。
春莺道:「吾见请梅相公,东园赴宴哩。」
夫人道:「却又不知我,何时能够散了。」
过了半日,已是黄昏时分。
院子传道:「客都散了。」
夫人道:「如今却好也。」
便吩咐众丫鬟,在闲房安歇。只留着春莺、文湘伏侍。人静後,春莺已同浪子来了。夫人仔细看这浪子时,
便如美妇人一般,逊白俊俏,却带着醉子醒的酒颜,微笑而来。
夫人情兴难按,对着浪子道:「盗嫂偷金供做贼论。」
浪子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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