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合理要求清清楚楚写到书上,是完全附合人性的。这与《古诗十九首》中「空床难独守」的呐喊如出一辙
,强烈而直率地反映出人的青春欲求以及对美的追求。同时,小说中的男男女女,包括丫鬟使女,都充满着
情欲的冲动,尽管这种冲动已被曲解为变态的性欲亢进,但我们仍然可以感觉到礼教压抑下的人性的张扬。
可惜的是,作品这一点点「亮色」被长篇累犊的淫秽描写而掩盖、而吞噬。
吕天成是个比较优秀的戏剧作家,因而本书在写作上还是有可取之处。作品线索清楚,从东门生引出赵大里
、金氏;由大里与金氏苟合,金氏「吃亏」,引出东门生与麻氏的通奸;由麻、金的内哄,引出「夫妻」关
系的置换;由两家合一,乱伦鬼混,引出邻里的抗议,官方的查办;接着,引出一家的衰败、众人的死亡、
东门生的怪梦及忏悔、彻悟。小说一一叙述下来,条理分明,顺理成章。
在细节,描写方面,作品也显示出一定的功力。有些描写很风趣,如东门生和麻氏、金氏喝酒行令,叁人各
说了一段绕口令,东门生说:「芭蕉芭蕉,有叶无花,一径霜打,好像南胆部洲大明国浙江等处家宣布政使
司,杭州府钱塘县西湖边藕花,居静里里西廊下,一直进去黑亮芭,里面老和尚甸破娑裟。」金氏和麻氏都
说差了,当场罚酒。然後金氏出令道:「月子湾湾照九州,也有几人欢来几人愁;也有几人高高楼上饮了好
酒;也有几人挑担落了个他州,褛下吊了个牛,楼上放了个油,楼下牛曳倒了个楼,打翻了个油,压杀了个
牛,捉了牛皮赔了个楼,牛油赔了油,卖油的客面上哭得两泪交流。」东门生一气念去,一点也不差,麻氏
记不全,罚了一满杯。麻氏又出令道:「一个怕风的蜜蜂,一个不怕风的蜜蜂;那个怕风的蜜蜂,躲在墙里
;这个不怕风的蜜蜂出来,扯那个怕风的蜜蜂;那个怕风的蜜蜂,骂这个不怕风的蜜蜂:『我倒怕风,躲在
墙洞里,你不怕风,怎麽扯我出来呢?』」结果东门生也念差了叁四个字,罚了叁四杯酒。这段描写,为我
们保存了晚明绕口令的贸料,也比较真切地反映家庭情趣和民间风尚,即使放到《金瓶梅》或《红搂梦》中
,也不逊色。
《绣榻野史》是部有名的淫秽小说,早为道德人士所鄙视,官府也视为眼中钉。清道光二十四年九
月,浙江湖州知府将此书列入了禁毁书单;不久,苏州知府亦查禁此书。同治七年四月,江苏巡抚
丁日昌开列的禁毁书目中,也有此书。
此书有明万历刊本,题「李卓吾批评」、「醉阁憨憨子校阅」。另有江篱馆校本,分上下两卷,并有「啸花
轩藏本」字样。一九一五年上海图书馆排校本则题「情类主人着」、「小隐斋居士校正」。
此序言是附在书中的;没有作者的署名。希望大家在看古藉情色小说的时候;可以对书中所记;加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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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论说旧闲常见,不填绮语文谈;
奇情活景写来难,此事谁人看惯。
都是贪嗔夜帐,休称风月机关;
防男戒女被淫顽,空色人空皆幻。
话说扬州地方有一个秀才,姓姚名同心。因住在东门里,便自号叫做东门生。真是无书不读,又通晓佛家道
理,爱做歪诗,又喜吃些花酒。原是一个极潇 的人,先娶魏家的女儿做媳妇老婆。
这魏家女儿与东门生,都是甲子年间生人,容貌甚是丑陋,终日里代病,故此东门生鱼水上不得认意。後来
到二十五岁上就死了,东门生前妻不美,定要寻个极俊俏的做继室媳妇。
又有一个小秀才姓赵名大里,比东门生年纪小十二岁,生得标致得很。
东门生千方百计,用了许多的手段,竟把大里哄上了。白天是兄弟,夜里仝夫妻一般。东门生虽则死了媳妇
,却得大里的屁股顶缸。又过了几年,东门生到了二十八岁,忽有个姓孙的媒婆,来说隔街琼花 西首,姓
金的绸缎铺老板的女儿,年方十九岁了,又白又嫩,又标致得很,东门生十分欢喜。便将盛礼定下,拣了个
上好吉日,娶过门来。
东门生见了模样,真个美貌无双,一发欢喜得很,略略一打听,人说金氏做女儿时节,合小 们常常有些不
明不白的事。
东门生也不计较这样事儿,便是新婚,又舍不得丢了大里,大里日日在屋下走动,没人疑惑他,大里的娘叫
做麻氏,人人都顺了口儿叫做麻婆婆。
麻婆婆二十岁守了寡,教大里读书,十分严紧照管,自己身子着实谨慎,大里供着他,也是极孝顺的。
癸已年东门生叁十岁,金氏二十一岁,大里十八岁,麻婆叁十叁岁,大里是麻氏十六岁上时节生的。
麻氏要替大里寻个标致女儿做亲。大里说正要用心读书,好赶科举,不要妻小哩。就禀了麻氏出外边寻个朋
友,依旧合东门生一处看书,隔一日 回去看望麻氏。东门生也常在外边书屋里同宿,一发亲密了。
大里因在他家读书,常常看见金氏,心中爱他道:「天下怎麽有这样标致的妇人,怎得等我双手捧住乱弄不歇呢?」
金氏也因见了大里,爱他俊俏,心里道:「这样小官人,等我一口水吞了他 好哩!」
两个人眉来眼去,都有了心了。
东门生略略晓得此风声,只因爱金氏得紧的意思,倒要凭他们快活呢。又常恨自家年纪小的时节,刮童放手
铳, 丧多了,如今年纪长来,不会久弄,大里又是嫡亲的好朋友,心里道:「便待他两个人有了手脚,倒
有些趣味。」
一日,东门生合大里正吃酒饭,来唤金氏同坐吃饭。
金氏摇着头不肯,道:「羞人答答的,怎麽陪了客人坐呢?」
东门生笑起来道:「他便叫做我的阿弟,就像你一样的老婆,都是我戏过的。说甚麽羞人呢?」
金氏掩着口笑道:「你合他有些缘故,我合他甚麽相干,怎麽好与他同坐呢?」
东门生道:「不要论长论短了。」
金氏才走来同坐,因此上每日叁餐,定然同吃。後遇东门生生日,叁人同坐吃酒,大里金氏偷眼调情,两人
欲火,不能禁止。
大里假意将筋儿失落於地上,拾起时,手将金氏脚尖一捏,金氏微微一笑。金氏取了杨梅一个咬了半边,剩
下半边,放在棹上,大里见东门生不来看,即偷吃了。金氏又微笑了一声。到晚酒散,两下别了。
虽日亲近,只是有些碍难,东门生又没有个冷静所在儿,两下里思量,真是没有计较。
一日,东门生合大里在书房里说起几年干事的趣向,东门生把棹拍敲一声,道:「我怎能够把天下极妙妇人
着实一干,方才畅快我的心。」
大里道:「阿嫂的标致也是极妙了,哥哥要寻一个,真叫做得福不知,又叫做吃肉厌了,又思想菜吃呢?」
东门生道:「阿嫂新来的时节原好看,如今也不见怎的了!」
大里道:「我看起来便是,如今满天下也没有像阿嫂好的。」
东门生笑道:「阿弟道他美貌,怎麽不眼热呢?」
大里笑道:「亲嫂嫂便是眼热也没用?」
东门生道:「那个有甚麽难,当初苍梧饶娶了老婆,因他标致,就让与阿哥了。难道我不好让与阿弟麽?」
大里笑道:「哥哥若做苍梧饶,与小弟便是陈平了。只不知阿嫂的意怎的?」
东门生道:「妇人家都是水性杨花的,若论阿嫂的心,比你还要热些哩,你便晚上依旧在这书房里睡了,我
就叫他出来。」
大里连忙作了两揖,道:「哥哥有这样好心,莫说屁股等哥哥日日戏弄,便戏做捣的 桶一般,也是甘心的
,这样好意思,怎麽敢忘记了,我日里去望望娘就回来。」
东门生道:「正是。」
大里跳钻钻的别了东门生走去了。
东门生就进房里来,见金氏吃过晚饭,正要脱下衣服去睡,东门生就亲了一个嘴儿,金氏问道:「大里去不曾?」
东门生应道:「去了,方才被他说了许多的风月语儿,听的我十分动兴,你可快些脱的光光的拍开,来等我
一射,出出火气。」
金氏笑道:「这个事,是我与你本等事儿,那用别人撺哄。」
就脱了裤儿,仰眠在凳上,两脚慌忙拍开,手捏了东门生的 儿,插进 里去。
东门生急急抽送,金氏笑问道:「方才大里说甚麽风月的话儿,哄的你这样兴动,你便说说我听,待我发一发兴。」
东门生道:「当初我与他炒茹茹,还嫌我的 儿大,又怪我射的长久。过了二年,他的 儿大似我的,又卖
弄自家许多的本事道,会整夜不 。合他戏的妇人,定弄得 肿破呢!常州有个小娘,极有本事, 里会
吞锁,男子汉极会戏的,只好一百来抽就 ,被他弄了一夜,到五更那小娘七死八活,讨饶才罢!」
金氏笑道:「谁叫那小娘没廉耻,要他歪缠呢。」
东门生道:「看了大里这根大 儿甚是有趣,不要说妇人家欢喜,便是我也是喝采的,长八寸叁分,周围大
四寸多些,硬似铁锟,又火热一般的,若是就如大娘娘在,如今定请他去合薛敖曹比试一试。」
就搂了金氏,道:「我的这心肝的骚 ,必须等这样大 儿戏弄才有趣哩。」
金氏听了,十分过不得道:「你不要说了,我骨头里都酥去了。你称扬他这样本事,待他安排的我讨饶,我
才信哩。」
东门生道:「晚些我叫他来在书房里,合心肝睡一睡好麽?」
金氏闭了眼点点头,道:「我要死了。」
东门生道:「我心肝这样爱他,一向怎麽不合他弄一弄呢?」
金氏道:「方才是你说的,怎麽道我爱他,便是我爱他,又十分爱你,怎麽分了爱与别人呢?」
东门生道:「他合我极好的,你是我极爱惜的,你两个便好好何妨,我就约他来,只是你放出手段,弄得他
,到明日待我笑他,不要等卖嘴才好。」
金氏笑道:「实不相瞒,我家爹爹有两个小老婆,一个是南方小娘,一个是杭州私离了出身的,常常在家内
合婶婶、嫂嫂、姑姑、姊姊们说话儿,也责弄女人本事。我尽知道些,我恐怕坏了你的精神,不舍得簸弄,
我要肯做,虽是镔铁风磨铜羚羊角金刚钻变的 儿,放进我的 里去,不怕他不消磨哩。」
东门生道:「我的心肝说的是,我如今也不戏了,待你睡一睡,晚些好合他征战。」
东门生拭了 儿,又替金氏拭了 边滑流水,起身出房来,金氏自家上床去睡了。
却说大里回去望娘,在家里心急,等不到夜晚,先写一个帖儿与东门生道:
阳台之会若何?古人云:「得千金,不加季布一诺。」嫂之貌,不啻千金;而兄之信,实坚於季布,即当披
甲持戈,突入红门,先此奉上战书,呵呵。
东门生看过又写一个帖儿回道:
取笑他,说撒毛洞,主已列陈齐邱,若无强弩利兵,恐不能突入重围耳。必得胡僧贡宝,方可求合也。此後。
大里看过了帖儿,看看的日头落山,好月亮上来了。
大里来到东门生书房里,东门生笑道:「嫌早些,你也忒要紧呢!」
大里笑道:「哥哥发了善心,早一刻也是快活一刻。」
东门生道:「你在书房里且坐着等候,约有一更尽才好出来。」
大里道:「专等,专等。」
东门生即进到房里来,见金氏睡了,方才醒转来,正要走下床来,东门生搂住叫:「我的心肝,真睡了这一日。」
把手去摸摸 边,惊问道:「怎麽 边这等湿的?」
金氏笑道:「你方才说了这许多的风月话儿,睡去只管梦见有人戏弄,因此这等湿的。」
东门生道:「你梦见是那个戏你?」
金氏笑道:「你管我做甚麽?」
一把手扯住东门生 儿道:「你好好来,戏得我爽利才歇。」
东门生搂了金氏道:「我的心肝,我的 儿欠大不爽利,就有大里的 儿射进 心里去,我的心肝才能爽
利呢。他来在书房里了,我就同你出去。」
金氏笑道:「只好取笑,当真决使不得的。」
东门生道:「这些妇人家,惯会在丈夫面前撇清,背後便千方百计去养汉,你不要学这样套子。」
金氏搂了东门生笑道:「我的心肝,我养汉只怕你怪我,你若不怪,我的心肝,不瞒你说,那一刻不是要合
他弄一弄呢。你从前叫我同他坐了吃饭,我看了嘴脸身材,十分爱着他,前日天气甚暖,他不穿裤子,着吴
罗衫儿,里边那 儿,硬骨骨的跳起来了。我 里骚水不知流了多少,把我一条银红软纱裤儿,都湿透了。
还有许多的迹痕哩!你去看看,你如今当真不怪我,今晚我便出去,只是我合你好得紧,便把心里事都说了
,你知道了你切不可肚里冷笑我。」
东门生道:「是我要你做的,决不怪你,决不笑你,我就同你出去,他等许久了。」
金氏道:「且慢!且慢!脚也不曾洗得。」
东门生笑道:「你只管去睡,不起来洗,到上轿时候,现穿耳躲,这是要紧的,待我替你洗。」
便把金氏 ,捏弄洗了一会。
东门生道:「可惜这样一个好 ,等他受用,只许你合他一遭,便要进来。」
金氏笑答道:「不去由你,去了由我,便多一遭,也管我不得了。」
遂拭净了起来,金氏要穿裤儿。
东门生笑道:「不用穿了,左右就要脱去。」
金氏笑道:「不要乱说,妇人家全恃男子汉来扯裤儿下的时节有趣儿,你不知道这里头的妙处。」
当下便穿衣裤完了,东门生又捏了金氏的脚道:「真个小得有趣,你可换了红鞋,少不要搁在大里肩头上,
等他看看也动情。」
金氏即将红鞋换了。又叫东门生去到床头席下,取了汗巾来。东门生道:「你真个停当拿本钱的。」
便寻来递与金氏手,扯手来到书房门边。
金氏笑道:「实有些羞人难进去。」
东门生道:「整日见的,你见了他,自然就不羞了。」
就推着金氏走到书房门外,东门生叫大里开门,道:「今晚你到快活,实费了我千方百计的力气,方得叫他出来。」
便把金氏推进书房中去,东门生反把门扣了。道:「我自去不管了。」
金氏故意将身子往外边走,大里搂住道:「我的心肝。」
就亲了一个嘴,道:「如今我的心肝,没处去了,定任凭我弄了。」
东门生在窗外张看他。只见大里抱了金氏在脚凳儿上,灯底下椅子上坐了,看看金氏,叫:「我的心肝,怎
麽这等生得标致?」
连亲了六七个嘴。把手去摸摸 。金氏又将裙儿捻住,装不肯的模样,道:「且慢些!」
就动身要去吹灭灯火。
大里忙遮住道:「全要他在此,照你这个娇娇嫡嫡的模样儿。」
着力扯裤,裤带散了,脱下来,便把手捏住 皮。叫道:「我的心肝,我好快活。」
就推金氏到床边,替他解了裙儿,扯去了裤儿。把两腿着实拍开,就把 儿插进 里去。
金氏装出羞答答的模样,把衣袖来遮了脸儿,大里扯过道:「我的心肝,我合你日日见最熟的,怕甚麽羞哩
?」
一发把上身衣服脱去,脱得金氏赤赤条条的,眠倒在床上,皮肤就似白玉一般可爱,大里捧了金氏脸儿细看
道:「我的心肝,我每常见你,不知安排得我 儿硬了多少次。今日才得手哩!」
那时金氏兴已动了,着实就锁起来,一个恨命射进去,一个也当得起来。紧抽百数十抽,真个十分爽利。大
里 儿便大 了。
金氏笑道:「好没用!好没用!」
大里笑道:「我的心肝,不紧笑我,我的 儿是午间便硬起来,直到如今,心中真等得紧了,我看你这等标
致模样,我怎麽忍得到如今。第一遭,你便见我的本事。」
金氏走起来要穿衣服,大里道:「你今晚还要到那里去,我还不曾弄你起头哩!」
这时节,大里实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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