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玉莺
珍娘卸衣上床,环抱共语。玉莺道:「姐姐,我今日来是为何?」珍娘道:「你是来看看母亲。」玉莺道:
「一来看老母,二来避狎客。」珍娘笑道:「呆了头,这一件趣事,倒反来躲避。」玉莺道:「那我家中人
,二十八日往山东去做四月初八香会去了,那客官昨日又来我家住宿,是见过甜头的了。今日我让我家大娘
娘,与他整衣一弄,情兴俱足,我回去,大姐姐又让我一夜。」珍娘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想我当初
未配时,捱此长夜,指望巫山楚雨之欢,今到此地,欢娱美爱,只好待来生再逢,我想不如削发空门,以求
来世罢了。」言毕泪潸潸而下。玉莺道:「姐姐休得烦恼,我在家中,终日想姐姐这样一个美人,不能与丈
夫同衾共枕,百年完聚,诚为可怜。今姐姐惨凄,奴做妹妹想了个主意,要对姐姐商议,又恐怕姐姐见怪。
」珍娘道:「我二人只是多了一个头脑,你有何事说说,行可行,止可止,何怪之有?」玉莺道:「姐姐切
莫见怪,我便言之。听姐姐裁夺,尽小妹一点诚心。我店中南客,明日进城置货,倒不如我求母亲,将姐姐
接至我家,只说去我家散闷,至晚将姐姐在我炕睡卧,那南客进来,只当是我,姐姐切不可言语,任他行之
。事完,姐姐假意炕下小解。我便进来换你,他又不知。你又消其愁闷,亦且得遇妙物,不知姐姐心下如何
?」珍娘道:「此事也好,只是名行不雅。清节有污,有负其夫。」玉莺道:「姐姐你便有金石之心,那傅
姐夫忍心,弃了远去。一年有馀,音问不通,字无半缄,人远情非,一至於此,姐姐何必守此活苦。做妹子
吐肝胆,以陈其事,姐姐也须叁思。若是寻常下品之人,妹妹亦不敢开口,又因那物之妙,世间少有。况姐
夫远离,你便清操如冰,在那远行人,亦不得而知,想人青春难再,欢乐有限。」珍娘闻言,心中暗想道:
「狠心人抛去,叫奴苦守,倒是妹妹言的有理,人生在世,不可虚度青春。况那人是远客,非我本地之人,
一夜之事,料然无妨,且解片时之渴。」遂道:「妹妹承你高情,将美满之事赠我。虽一宵之乐,也是前缘
定数,明日倘事就,切不可扬丑於外,日後为姐的必会重报,如忘今日,死於非命。」玉莺道:「姐姐何必
盟誓,事议停妥,不知老母若何?」珍娘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其缘份如何?」说罢,两人贴胸交
体而睡。再说封悦生宿於书房,枕上想道:「此事不知可得成就否?若姑母不令表姐出门,我明日回扬,誓
不上洛阳看待。若事就,乃玉莺之功,此事但看缘份如何?大约凡事不可不为成否?付之於天命。思想半夜
,方 睡着。正是:
妙计安排鸳鸯阵,巫山云雨到阳台。
到了次日,蓝母早起,梳洗方毕。悦生忙趋入内。见蓝母道:「姑母,小侄要到太平庄,看看箕子石碑楼。
」蓝母道:「理当。」命封禄安书房,悦生即出。再言珍娘商议停当,珍娘俯枕不起,添了些腔调,做了些
圈套。玉莺对镜临妆。蓝母同了玉瑶,齐至绣帏,身近珍坑,蓝母道:「我儿心中不安,饮食不用,烦恼无
益,恹恹沉睡,令老娘不安,如何是好?我儿可起来走走,不要睡坏了身子。我儿你今恼闷,也是为娘的,
前日不合招了浪荡子,把你耽误,儿今可起来讲讲再处。」珍娘流泪不止。二妹齐言:「姐姐不要愁泣,使
老母不安。」玉莺道:「母亲,姐姐纳闷,莫要恼坏身体。我家无人,你毛家女婿山东作大佛会去了,约有
一个月方回。不若我接姐姐到我家,去看看洛阳桥解闷,望老母允诺。」蓝母道:「承你好意,不知你姐姐
可肯去否?」珍娘假道:「母亲,儿有甚心情,还去散闷消愁,则索死休。」玉妹道:「何须如此?既毛家
姐姐请你,你挣挫些儿去走走。只是我二人是闺女,不便出门。」瑶娘性燥,走近前来,把春衫用手提定。
道:「姐姐起来,妹妹扶你穿衣,快快收拾,你去玩玩,爽快些回来,也不添老母之 ,母亲是老人家,见
你如此光景,倘年老人愁郁,叫我们怎麽好?」用手强扶,玉娘代他撤衾,瑶娘为他穿衣。这珍娘借着母亲
允意,二妹相帮,况系夙缘,该如此相会。一去美满前程,从今定百岁良缘。顷刻时,珍娘被二妹相扶,口
虽不言,心中暗喜。身已就裳,离炕临妆,掠云施粉涂朱。蓝母命蓝书唤舆,须臾舆到,珍娘玉莺登舆去了
。那悦生在外,暗视相探,只见蓝书领小舆二乘抬去,喜得悦生极痒难抓,站不是,走不是,足蹈手舞。不
一时,只见二舆已至毛宅。巧娘忙迓珍娘入室。珍娘道:「多谢姨姨厚礼。」巧娘道:「薄礼老母何不全收
?」珍娘道:「岂有全收之理?」两下相言,裣衽过坐下。玉莺换衣,巧娘相陪,一应酒肴,俱悦生预银而
备。叁妹同饮到暮夜,至掌灯酒饭彻席,只见悦生看看日色将晚,慌忙出城。此时是四月朔日,并无月色,
奔至毛店,日已晚了。店小乙道:「相公为何这晚来此?」悦生道:「在城外闲游玩景,一时归晚。不料城
门已关,故来此借宿。」小乙忙的言知。巧娘在厨道:「请封舅舅客房坐坐,看茶吃,请用夜饭。」悦生随
自用毕。小乙又取一壶茶付悦生自吃。却言珍娘等用过酒饭,已是起更。各各洗面净牝,巧娘先自回房。玉
莺向珍娘道:「千万不要言语。」珍娘点头笑答道:「理会得。」玉莺道:「姐姐先上炕,我去引他来。」
珍娘随即灭灯卸衣上炕而卧,把往日愁尽变为喜。正是:
玉山先欹鸳被暖,名花上苑待莺迁。
那卞玉莺走至客舍,悦生迎道:「有劳姐姐费心,千万你二位迟迟而来。明日小弟自当重报,决不作薄情人
也。」玉莺道:「封郎,切莫忘了我同我家大姐姐之情。」不料巧娘也在暗处潜窥,听着玉莺对悦生道达其
情,心中欢喜道:「玉莺妹原来也是好心人。」自此以後,如同亲妹相待不表。
却说玉莺对悦生道:「封郎,我先进去,你随後就来。」悦生道:「晓得。」玉莺遂入自己卧房,走至炕前
,低低对珍娘道:「姐姐,那人来了。今夜我作成你,你明日怎麽谢我哩?」珍娘道:「我心为大可表。」
玉莺道:「姐姐,你宽心受用受用,我今去也。」话讫,抽身出去,悦生躲在旁边让玉莺出房。悦生将门掩
闭,脱衣卸裳,掀衾爬入珍娘身上。珍娘情动兴旺,忙展玉腕相抱。悦生用手捧面相亲,叫道:「我的玉莺
娘,心肝。」珍娘不语,任从挫磨。悦生暗想道:「我这表姐美姿风骚,比闵巧娘、卞玉莺二人,着实有趣
。」於是悦生肌肤体侵娇姿,珍娘金莲倒控郎腰,悦生将麈柄直笃牝户,珍娘体就嗳哟一声,柄已入牝,舒
爽特别出奇,牝内净水涓涓,牝户翕翕,遍身爽美。叫道:「我的亲亲, 得我快活,深投於妙处
了。奴了前世之缘,今日共君一夜,胜奴那浪子一年。」悦生连连运气,麈柄在牝内拱拱钻钻,伸伸缩缩,
阡阡刺刺,若鹅鸭咂食之声。珍娘心花都弄开了,昏了又醒,醒来浑身如柳摇,肢似播糠哼叫不止,淫液流
浸 因褥,大弄大迎,已至叁更时候,珍娘四肢无力。忙道:「相公下来,待奴略停一停,然後再弄。」悦
生怜他娇媚,初逢大敌,恐苦於他,遂出麈柄下马共枕。珍娘如得奇宝,心中自想道:「只此一宿,再不能
遇。」舒心相投,淫情大炽。悦生用手捻捻珍娘双乳,又摸摸遍身肌肤,细腻光滑,又摸至牝上。说道:「
玉莺姐好个丰丰满满的妙牝。」就把珍娘手扯往麈柄边,令他一拿道:「你这好牝儿,也得我这大东西,
弄方妙。」珍娘就手一捻,嗳呀道:「先前捻如何不觉,这会出来,如此太过,倒有六七寸长大,
其硬如铁,其热如火。」攥攥捻捻,一时兴动。又令悦生上身再干,用手将麈柄导入牝户,淫水滑溜,被悦
生嗤的一声。珍娘大叫嗳呀,全柄贯入牝内,自动自伸,珍娘十分美快。连忙问道:「怎麽先前进大是妙物
,令我快活死也,冤家你是何处人,姓甚名谁,你可对奴实实说明,你有此奇术,谅非生来,必得异授,方
能至此。」悦生见他言及於此。心下暗想道:「这是表姐聪明方悟,他人焉能悟之。」忙答道:「心肝我拔
出来告诉你,还是放在里面讲,讲若讲了,不许你叫我拔出来。」珍娘道:「呆子,奴恨不能时时刻刻放在
里面,就死也放不得了。你怎麽说要拔出来,你今放在里面,快快讲明就是。」悦生道:「我有诗句一首,
姓名俱包含在内,卿试猜详,便知其始末。」珍娘道:「把你诗句念来,我猜猜就是。」悦生道:「春光先
到艳阳天,闺阁慵心绣锦鸳。」悦生才念此两句,珍娘忙应道:「这是奴家做的诗,你如何也知道?」悦生
道:「你想我这声音,可有此像你府上一个那?」珍娘道:「不好了,是自家人。」悦生道:「正是亲,如
今亲更亲,何须再论?」珍娘忙道:「事已至此,弄了大半夜,百般丑态,俱已尽献。」心中暗想道:「还
喜是自家表弟,尚强於此处落在他人之手。」又道:「喜郎,我因你那不成材姐夫抛奴远去,奴自叹薄命苦
守,今幸玉莺妹作法致有此行,你初来时,奴听见你说:『妻子是门户中人,携有多物相从。』我就想你必
定有甚妙处,他方肯相从。果然有此妙柄妙法,令为姐的倾身相待,不知喜郎你心下若何?」悦生道:「倘
蒙不弃,弟永不回扬,情愿白首。」珍娘道:「我前日与你初会之时,情兴已自注意於你。今日虽是玉莺妹
作法,也是前世的姻缘。你千万不要回去,奴要有久远之事相议。」悦生听了大喜,仍又鼓楫摇舟,迎风破
浪。亲更亲,美上美。珍娘这会舒心风流,忘愁除闷,想道这缘法,实是奇会。将牝凑迎,吞纳相敌。口中
叫道:「知心中意亲弟弟,你今夜必定 死你姐姐,不放回家了。」悦生道:「我的俏丽娇媚的亲
姐姐,快活死了,我也真真乐死。」珍娘牝户翕翕,悦生麈柄昂昂,早已花房吐露,麈柄倾液,雨收云散,
斜玉山抱檀郎,共枕相酣,离情穴,搂玉姿,拥衾同卧。正是:
相逢恐是阳台梦,今日同欢旅店中。
话说封悦生与蓝珍娘,方两下停舟住棹,只见卞玉莺、闵巧娘,持灯同至卧炕,奔到床前,用灯相照,卞玉
莺道:「如今亲上加亲。」闵巧娘道:「暖衾添絮,真是有趣。」珍娘道:「二位姐姐,这是我家家物,主
人见之必取。」悦生道:「鲰生尚且不足,既得陇又要望蜀。」巧娘连忙脱衣,玉莺即时露体,齐齐上床。
这一个,光身如玉欺瑞雪,那一个,遍体香姿赛兰麝。悦生仰卧,巧娘飞身上马。玉莺欹傍忙搂,巧娘勤辔
,撺上坠下,如水浮葫芦。未一时,巧娘花雨流沥,浑身凉液,满口香津,停车住辔而卧。玉莺兴动,一跃
而上,攘柄在手,导入牝内,深贯琼室。悦生大展灵龟,猛突葬钻。加噤刺射。玉莺连忙哼了,大称美快。
淫津直迸,四肢摊挫,乌巽停枕,体近湘纹。珍娘傍观笑道:「二位姐姐,就似饿蚊见血,亦不多时。」玉
莺香肌零落,玉蕊凋零。珍娘心中爱惜表弟,恐被神伤,不忍再举。怠知道悦生,是古棠异士万衲子密授,
千战不败,万敌不泄,运动灵根,一宿可御十女,岂惧二叁之妇,悦生忙叫:「姐姐上来。」珍娘一时住兴
难定。闻言将身一跃,跨开两股,骑坐悦生身上。悦生将麈柄鼓勇,已突入珍娘牝内,直透於花宫,刺桃於
琼室,撼摇芝宇,情穴将颓。霎时间香汗泛清,流溢於衾, 因满u s。鸳枕上一龙擒於叁珠,锦衾中鸾
翔於一凤。忙忙的淫兴,将夜色舞过;草草的鸡声,将旭日唤起。四人未得暇睫,见天明,巧娘披裳先出,
启户开店。玉莺忙忙穿衣,上厨烹调。悦生珍娘离箪下床,各着衣服。珍娘道:「喜郎我与你一夜之情,非
是陌路,回家别有他议。」悦生道:「姐姐,表弟粗俗,夜来苦於尊体,切勿嗔怪。」珍娘道:「残花败柳
,蒲姿陋质,丑玷郎躯,毋以淫奔自贱。」悦生道:「此言太谦耳,姐姐先回,愚弟附尾。」二人梳洗毕。
巧娘玉莺排列肴核,件件完备,封悦生与珍娘尚在房中细语。正是:
舅郎姑女亲上亲,意中人遇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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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探姑母潜室夜欢 两闺女密窥相思
名花初放玉翩翩,绣户莺声合卺缘;
庭院春风欲何去,双双悄立画堂前。
话说蓝珍娘与封悦生,在毛店中交欢一宿,情如胶漆,消尽半载孤衾。悦生道:「贤姐归家,姑母内训极严
,不能长侍妆台奈何?」珍娘道:「今既就枕席,岂不望共久远。我回家看其动静,倘若得暇,便有好音报
君,以图永处。」话未终,卞玉莺同闵巧娘,来请吃饭。悦生珍娘步出房中,见杯盘 ,已列桌上。四人
环坐共饮,饮毕,珍娘作别,乘舆回至家中,见母亲妹妹等礼毕,忙道:「有背母亲二位妹妹。」玉瑶二妹
齐言:「理当。」暗想:「姐姐归来,欢容意美,别样精神,非昨日之态,令人可疑。」蓝母道:「我儿有
费了玉莺姐之钞。」珍娘答道:「果然取扰。」母女四人相谈不表。
且言封悦生在毛店中,仍同卞玉莺、闵巧娘叁人欢狎。至日将西坠,辞二人回至蓝宅。封禄接道:「相公,
姑太太在内等你吃夜饭。」悦生闻言赶入。蓝母道:「侄儿,洛阳北地与维扬较之大相悬殊,不称赏玩游览
。」悦生道:「姑母,地士风俗,各各不同。」回语未已,桂瓶列卮於几,蓝母居上,叁妹在右,悦生在左
。同酌罢,辞出内宅,独寝书斋。珍娘同二妹侍母於内,各务毕。珍娘回自己房中而寝,淫愁兴恨,俱送入
东流。咨嗟之心杳然,欢乐之念顿生。自想道:「初婚浪子淫乐,奴只道男子妇女一体皆然,原来大小不一
,长久难同,这还可矣。怎麽我表弟之具,有此变幻,万万不能得者,尘世实无可比,今若不遇,莫知其妙
。若非前缘,焉能得会,不是玉莺妹店中之卿,奴焉能爱彼之乐?」稠思羡慕。忽然想起:「客岁之梦,月
里吐光,陡然飘下一攒笙。奴方接而吹奏,被二妹走至攘半共律。继後又见若兰庞妹至,亦抢两管共调,四
人音同律合。谁知今日乃表弟之兆,假月而悦,赖笙为生,借风飘而代封,正吾表弟封悦生之姓号。此系前
注,非人力可勉,正谓千里姻缘似线牵。」你看珍娘此时,满脸儿铺堆着俏,一点灵心儿白媚娇,灭灯侵枕
,也不念孤枕薄衾,亦不叹更长漏永,只是欣欣而睡。再说悦生在书斋解衣就枕,有自得之趣,百喜交集。
想道:「在家雪妙娘不啻数万金,因狎之所投,愿归於我,止望终身,谁知不寿。连爱月邂逅百逢,多情相
恋,谁知分手,鲰生无倚千里而来,看我姑母。行至中途板桥店,梦中游入一花园,行至蔷薇架木香亭,忽
见叁个女子在亭边蹴鞠,皆生得柳眉杏脸,花容月貌,我此时精神狂逸,向前共语,惟长者答言,次妹亦语
未几,叁妹微怒拿起气球,向我劈面打来,我一时惊醒,我想此气球乃团圆之兆,先微余者,幸到洛阳城外
,天色已晚,栖於旅店,得卞玉莺之会,方能就此良缘。」你看封悦生,这风流才子多潇洒,得意高人爱花
月,拥衾傍枕而卧,再不题更长,羁客旅,永不念形单随影孤,一宿漏止更尽,又是天光日晓。正是:
此间便是神仙府,何必区区上玉京。
却说蓝母这夜偶然寐不安枕,烦晕头痛,咽喉乾燥。挨至天明,珍娘等闻知,皆至房中,等得内门已开,悦
生亦来问候。蓝母正在床上方苏,开问道:「喜郎侄儿,你姑年老,止生你表妹叁人,珍儿之夫又远去。今
日赖你在此,幸有所托。田庄账目悉备,白银百坛,黄金两称,是物作四股分拆,你等各得其一。玉儿瑶儿
,贤侄相抚,俟我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