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
“启禀陛下,苏将军求见!”一个太监走进来向李贤禀报。
李贤来东受降城时是苏扬带着二十多个兵士护卫而来,身边并没有带随侍太监,此时在行宫服侍的几个太监和宫女还是苏扬从太平公主身边借调过来的。
李贤一听,抬手就说:“快请!”
苏扬跟着太监走进行宫参拜:“臣苏扬拜见陛下!”
李贤笑着走过来扶起苏扬,“镇远就不必多礼,这里也没外人!”
“陛下,礼不可废!”
李贤显得很无奈的样子,“算了算了,随你吧,你来见朕是有何事呢?”
苏扬抱拳说:“陛下,北疆各州刺史、折冲府都尉、守捉使差不多都到了,其他人倒是无妨,只是有一人,陛下还是尽早做处置为好,以免变生肘腋!”
李贤连忙问:“你是指何人?”
“丰州刺史裴炎!”
李贤听到裴炎的名字,一拍额头:“你看着朕都差点把这厮给忘了,他可是太后的人呐,你说得没错,其他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人绝对不能还任由他坐在丰州刺史的位置上,你速去带人把他拿下!”
苏扬连忙说:“陛下不露面,臣没有名义和由头拿他,想拿裴炎,只有在陛下接见他们之时!”
李贤一听觉得有道理,这些刺史、守捉使、折冲都尉都是以程务挺的名义招来商议紧急军情的,苏扬虽然是朔方军使、单于都护府都护,但却没有权力节制他们,更是没有权力处置他们!
李贤前几天虽然封了苏扬为左武卫大将军,但是这些刺史、守捉使、折冲都尉们可不知道这个消息,他若敢贸然抓人,只怕会激起这些人的集体声讨。
李贤当即就说:“你去让程务挺尽快召集他们议事,派人把洛阳那边发生的消息泄露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何反应!”
“明白,臣这就去安排!”
苏扬派人把单于都护府军司马李崇义叫来,把事情原委跟他讲了一遍,安排他去试探各州刺史、守捉使和折冲都尉们的反应。
北疆各州刺史、折冲府都尉、守捉使等到来之后都被安排在东受降城内住下,有专门的伙夫为他们负责饮食,这些人住的房子都相连在一起。
这天夜里,李崇义敲开了夏州都督王方翼的房门,王方翼开门一看是李崇义,当即把他请进房内入座。
“李司马怎的睡不着?”王方翼递了一杯茶水过去。
李崇义低声道:“将军可知洛阳发生了变故?”
“变故?发生了何变故?”王方翼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李崇义当即把洛阳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是英王被软禁,太后扶持了豫王登基,我想过不了多久,朝廷的诏书就要到了,新皇帝虽然登基,却是一个傀儡,大权都掌握在太后手上!”
王方翼脸色都变了,他只是一个地方都督、将军,一般情况下朝廷换皇帝与他这样的地方都督、将军的干系不大,但这次不一样,他是王皇后的侄儿,当年王皇后与武媚娘是死对头,王皇后可以说几乎就是武媚娘给害死的,李治在世的时候,武媚娘还有所忌惮,不敢对王方翼赶尽杀绝,但如今不同了,武媚娘掌握了大权,她岂会不担心王方翼会起兵反对她?她岂能等着他反她?
王方翼立即想到了什么,问道:“陛下呢?你刚才只说了英王被软禁了,难道陛下也被软禁了?”
“不,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太后对朝臣们宣称陛下被英王杀了,实际上却是陛下始终了,同时始终的还有原内侍监庞吉,某怀疑是庞吉救走了陛下!”
王方翼大怒道;“他们这是要坐实陛下已驾崩的消息,然后她扶持豫王登基就变得似乎理所当然,但陛下还有几个皇子,就算陛下驾崩,皇位也轮不到豫王去坐!”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现在太守掌握大权,朝臣们就算想替陛下的皇子们说话做主,也担心遭到太后的打击报复啊,没人敢这么做!”
说完,李崇义低声问:“将军,某假设······陛下还健在,而且在洛阳之外的地方再立朝廷,将军会怎么做?支持哪一方?”
王方翼想也没想,“你当某糊涂了?某当然是支持陛下啊,太后、英王和豫王那边是谋朝篡位,某还没有糊涂到支持叛逆的地步!”
李崇义又跟王方翼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随后又找了胜州刺史王本立,王本立这家伙老奸巨猾,当他从李崇义的嘴里听到了洛阳的消息之后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李崇义问他会支持哪一方时,这家伙却不表态,顾左右而言他,城府极深。